见她久久不言,沈夏接着说:“我知道沈老头曾经对嫂子的妈妈不好,张如玉在沈老头的书房里见过嫂子妈妈的照片,妈,很多事情我都不敢深想,我担心自己想错了,也会担心自己想对了。”
冯思萍的心九曲十八弯地转着,淡淡地道了句,“女儿,妈妈比任何人都想留住现在的幸福。”
沈夏的头从她的肩膀上抬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所以,你才对嫂子这样好,是吗?”
冯思萍拉过她的手,“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聪明到超乎我的想象,我觉得我们母女之间有些话已经无需多言。”
沈夏道,“我懂了,好像什么都懂了。”
她不想再说下去,母女之间也需要界限感,她现在越来越懂的这句话。
她和谁没有界限呢?
哥哥嫂子是最亲密的人,小侄子跟他的父母亲密。
那么她呢,和十七是最亲近的人吧。
可是心底好像有一处似乎空空荡荡的,但是又似乎被填的满满的。
黑白的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沈夏的脑子里,她身体一激灵,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又想到了他?
为什么自己会在亲情的未来不明朗的时候,想到黑白?
一个答案在她的脑子里呼之欲出,却又被她压了下去。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也许是吧,也许不是吧。黑白不是一个内敛的人,如果黑白真的对她有超乎友谊的别样情感,不会闷在心里的,那不符合他的作风。
冯思萍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收录眼底,而沈夏这一刻在她面前并无戒备心。
“女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沈夏微微一愣,尔后扬起招牌式的清纯笑脸,“没有呀,我能有什么心事,妈,我想睡觉了,困死了。”
冯思萍并无心追究,“好,那就睡觉吧。”
母女两人躺在床上,在黑暗的房间里说着母女间的知心话,说着对未来的期待。
此刻,一楼小客厅内的张如玉,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挺直身躯,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从这里离开,又回到了这里。
她现在又将沈敬岩视作保护伞,可是沈敬岩真的能保护她吗?
那本离婚证在她的包里放着,还没有来得及给沈敬岩看,或许不需要给他看。
她一个人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她现在也不敢有丝毫的小动作,她知道冯思萍就住在楼上。
现在就算是冯思萍站在张如玉面前,她都不敢对她有丝毫的言语暗讽,不敢动丝毫的心思。
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房门轻轻被推开,张如玉全身一激灵,猛的坐起身,“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