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了辆车,前后往京里东郊开去。
那边风景好,到处绿树成荫,是个采风散步的好地方。公园里,也不缺一些基础娱乐设施。
林云本打算跟霍启易一辆车,记着卢晓桐那个电话。将路云赶到另一辆车,剩他跟柳如玉果果一起。
车速不快,他偶尔在前镜中瞄一眼女儿。
即将离开市区的时候,状若无意问了问:“你,去巨阳市了?”
柳如玉在假寐养神,闻声张开眼睛:“对,工作上的事,你问这干嘛。”
“入股新盛丰。”
“对啊。”
沉吟着,路况变好,他提了点速度。
见女人根本没兴趣继续聊,叹了口气:“你律所做的好好的……”
柳如玉骤然直视:“林云,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就是想让律所成为新盛丰的老大。她做初一,早该想到别人会做十五。不为别的,她会懂,她除了勾,引男人,什么都不行!!”
林云退败:“孩子在,你不要动不动吵架。我没怪你的意思,随便问问。”
“你自己找不痛快,怪别人吵?心疼就直说,少拐弯抹角。”
“还是这德行。”
“我一直这样,你看不惯有人看得惯。”
“好好,不讨论了。”
“为什么不讨论,讨论不出结果,你怎么跟人关总交代对不对……”
林云不说话,有没有道理,都没办法跟女人讲。何况,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讲。
柳如玉克制着声线,只克制不住满腔的积郁。
“当初同湾项目。她,找我老公帮忙,我还恭恭敬敬的叫她晓桐姐,请她照顾你。对她,对你完全信任……嘿,照顾成了一对儿。林云,你有没有想过我什么心情,当时我还怀着你女儿!”
注意到孩子眼神在随着她说话变化,吐息,缓声:“我现在对你没念想,你不用自作多情。但有些人,既然做过,总归要还!不然,我会认为我的价值观是扭曲的!”
林云想摒弃耳畔声音,无济于事。
他被勾的开始回忆当时。
身在局中,没有对错。只有回头去看,才进一步的开始清晰,思路更明。
过去了,本身就是成长。
怕思维恍惚开不好车,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将复杂的回忆尽量往简单处想。
没有人错,要错也是自己吧。
没能给妻子想要的,导致她借助徐若来输出野心。他呢,茫然不知前后,跟卢晓桐关系变得微妙,就是在同湾项目上。
复杂。
永远也理不顺。
而且,他寻常轻易也想不得这些。更多时候是,惦记着身后这对母女。
失去了是最好的。
他处事观中的黑和白,性格当中的决绝因素,一点不适合处理婚姻。会后悔,会遗憾,会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断舍!
柳如玉自己说着没意思,亦早不是那种纠结起来控制不住的个性。
等不到有人争,便无趣。
无意看到了男人颈后衬衫掩不住的一角疤痕,同样不忍再说。
傻么?
她眼里他一直就是个大傻子,不计较得失,不计较金钱,不计较付出对等与否。所谓的大智若愚,智到极点,格格不入,就是她这种普通人眼中的愚蠢。
但不管怎么蠢。
她怎么去恨他,恨一个生命攸关之时,拿命去换自己的男人,她也想拿命去爱的人。
哪怕再多的矛盾,分歧,根本盖不住感觉。
心沉,柳如玉转头碰了碰女儿额头:“你别犯迷糊,一会到公园啦。”
果果揉着眼睛,嘟嘴:“果果困。”
“让她睡吧,我抱着……”
“答不答应,直接说。将来我好如实告诉女儿,她爹曾有机会让她富足一生,不肯,不愿意……”
“好,好,打住!”
柳如玉翻了下眼睛:“打算交给信托多少?”
“你不说让我自己决定,还问。”
“我说了嘛。”
“钱真的有用,你的话我也会当回事。等钱到,我第一时间交一部分给信托,会通知你。在不在场都没关系……”
“我当然要在场。你信用破产了已经!”
“不跟你吵,不代表我没道理。你再这样动不动挑事,我停车换司机。”
“你有理说啊,我保证听得很认真。”
林云不说,塞上了耳机。
“不安全,交规明确规定,不让开车塞俩耳朵。”
林云本能挡了下她凑来的手。
柳如玉停顿,啪的一掌打在了男人肩膀上,很用力很用力!
林云无语:“你这人真有病……”
柳如玉不管不顾,拽过耳机丢出了窗外。
“是你有病,谁也没求着你来帮我们娘俩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