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一离弦,势如破竹。
窗棂只开了一条缝隙,嗖地一声,箭已射过窗隙。
窗户陡然一顿。
顾莞宁目光冷厉,毫不犹豫地又抽了一支箭,再次射了出去。
第二支箭,从狭小的窗隙再次穿过,却未碰触到窗棂。如此精准的箭术,委实令人惊叹。
“你的箭术倒是颇有长进……”
窗外话音未落,第三支箭穿窗而出。
窗外闷哼一声。
显然已被箭射中,受了伤。
顾莞宁这才停了手,唇角扯出冷厉的弧度:“萧睿!你再多说半个字,今日我就让你命丧此处。”
过了片刻,齐王世子的声音才响起:“顾莞宁,你这般心狠手辣,不念半点旧日情意。竟真的要我性命!”
刚才三箭,箭箭狠辣,丝毫未留情。
顾莞宁冷笑一声:“你说这话实在可笑。我们旧日有何情分?”
“若真论心狠手辣,谁人能及你?祖母待你如何,你心中最该清楚。可你是如何对待祖母的?”
“你明知道我母亲不贞一事对定北侯府的名声有损,明知祖母不愿这桩丑闻被世人知晓。你还是暗中设局,用沈青岚做了棋子,解开这桩隐秘。陷我于水火不说,更令顾家为世人耻笑。”
“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祖母!如何对得起顾家!”
“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你只管冲着我来,我毫无怨言。可你丝毫不顾及祖母,狼心狗肺,无情无义。萧睿,我真替祖母不值,白疼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这一番痛斥怒骂,令齐王世子也愤怒起来,冷笑道:“我是白眼狼!我忍了几年,才将此事揭露出来,已经对得住你了。若是我早些动手,你哪里还有这等风光!”
“外祖母疼你是真的,哪里是真的心疼我。如果她疼我,当年就应该将你许配给我。”
“在她心里,顾家永远排在第一。我母亲是她的亲生女儿,我是她嫡亲的外孙,她说舍便舍掉,让顾海在朝堂上弹劾我,令我颜面扫地。她何曾顾过齐王府的颜面?何曾顾惜过我?”
“既已成仇敌,我动用些手段对付敌人,有何不对?”
……
两人一个在窗里,一个在窗外,俱都血气上涌,没了平日的冷静理智。
顾莞宁冷笑道:“萧睿,在你眼里,人人对不起你。是我顾莞宁负了你,是祖母苛待了你。像你这样的人,就该随心随欲。其他人怎么想,都无关紧要。”
“可惜,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你所奢望苛求的,今生一样都休想得到!”
最后这句话,实在太过犀利狠辣!
齐王世子再也无法忍耐,猛地推开窗棂,发出咯噔一声响。整个人闪身跃进窗里,进了屋子里。
山上本就有风,不时刮过树枝,发出飒飒声响。这一声夹在其中,并不醒目。可还是惊动了睡在西厢房里的陈月娘。
陈月娘本就和衣而眠,此时警觉而起,动作十分迅捷,只几个呼吸就到了顾莞宁的屋外:“小姐!是否有毛贼?”
屋内,顾莞宁和一身夜行衣的齐王世子萧睿相对而立。
齐王世子一身黑衣,左臂被箭擦伤,渗出了不少鲜血。只是鲜血浸入黑衣中,看着并不明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