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王也未料到事情会有如此转变,俊脸闪过一丝阴霾,很快便恢复了平日的活泼嬉笑:“皇祖父,今日的事情虽不是因孙儿而起,却也怪孙儿多嘴饶舌,惹怒了顾二小姐。起了纷争不说,还差点扰了皇祖父和皇祖母的兴致。都是孙儿的错。”
说着,又转身看向顾莞宁,笑着拱手作揖:“我在这儿给顾二小姐赔礼,希望顾二小姐不要计较我一时失言。”
这个萧启,年纪不大,城府却极深,能屈能伸。
顾莞宁心中愈发警惕,口中却道:“安平郡王如此多礼,倒让我于心不安了。”
安平郡王笑道:“要说于心不安,也该是我才对。顾二小姐为大哥打抱不平,仗义执言,令人钦佩。”
顾莞宁不动声色地应了回去:“安平郡王和太孙殿下是亲兄弟,感情深厚,人尽皆知。又怎么会在人前说太孙殿下的不是?都是我思虑不周,一时义愤填膺,差点就闹了笑话。”
两人你来我往地过了招,四目对视间,俱都看都彼此眼中的戒备。
不过,表面上总算恢复了融洽。
此时最尴尬难堪的,莫过于齐王世子了。
顾莞宁和安平郡王讲和,对他却视若罔闻置之不理。元佑帝和王皇后也都像没看到他一般。
他今日的冲动之举,不仅彻底惹怒了顾莞宁,也令帝后心中不喜。
齐王世子收拾起纷乱的思绪,恭敬地说道:“皇祖父,皇祖母,今日椒房殿里的午宴,孙儿就不参加了。孙儿今日上朝听政,颇觉疲累,先行告退,回寝宫休息。”
元佑帝目光一闪,淡淡说道:“朝政复杂繁琐,确实耗费心神。你先回去歇着吧!”
齐王世子应了一声,行了礼,然后退了下去。
在临踏出椒房殿之际,齐王世子忍不住回头看了顾莞宁一眼。
顾莞宁背对而立,没有回头。
纤细挺直的背影,宛如一株迎风而立的树。
纵然风雨如晦,也丝毫不惧。
齐王世子一时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脚下却未迟疑,很快便离开了。
……
齐王世子一走,再也无人提及他和顾莞宁之间的事。
顾莞宁静静地站着,不再多言。
不过,她之前锋芒毕露的样子,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众人的脑海里,难以磨灭忘怀。
王皇后陪着元佑帝闲话几句,便吩咐摆宴。
宫中宴席,男女需分席而坐。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安平郡王,陪着元佑帝坐了一席。孙贤妃窦淑妃等人,陪王皇后坐了一席。
至于顾莞宁,毕竟是尚未出阁的少女,不宜和嫔妃们同坐,便独自坐了一席。
食不言寝不语,在宫中用膳,规矩更是繁多。
嫔妃们有意无意地瞄了过来,想挑些错处,看看笑话。
只可惜,她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顾莞宁曾做了数年太后,对宫中礼仪十分熟悉,进膳时姿势优雅,无可挑剔。别说嫔妃们不及,就连王皇后看着,也觉得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