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便回了定北侯府。
顾莞宁一路不曾停顿,领着徐沧到了正和堂。
谢大夫正守在床榻边,见到徐沧,立刻起身让开了位置。
徐沧和谢大夫显然相熟,冲谢大夫略一点头,也不客气,便坐下开始看诊。过了片刻,便收回手说道:
“汤药苦口,又会伤胃。太夫人心火郁结,汤药难进,硬灌汤药下去,便会反胃呕吐。还会吐出血丝。这正是胃部受了损伤的征兆。”
将太夫人的病症说的半点不差。
顾莞宁听得心悦诚服:“徐大夫说的是。祖母连着几日都喝不进汤药,勉强喝下去,也会很快吐出来。喝白粥也是如此。今日吐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些血丝。”
顿了顿又道:“正因为祖母汤药难进,谢大夫开的药方也无济于事。谢大夫特意推荐了徐大夫。只盼着徐大夫能想法子治好祖母的病症。”
徐沧也不谦虚,点点头道:“我一定尽力而为。”
说着,立刻低头开了药方。
“照着这个方子准备药材。”
徐沧沉声道:“命人准备大木桶和热水,将药材放进热水里煮上半个时辰,一起倒进木桶里。待药水稍稍凉下来,再将太夫人扶进热水里泡上一个时辰。”
“汤药暂时不必再喝。到晚上,用小米熬些粥,喂太夫人进食。只喂半碗即可。”
“明天也是如此。连着三日,病症必然会有所缓和。三日后,再服用汤药。谢大夫开的清心凝神的药方就极好,继续照方熬药就是了。”
……
当年太孙病重,徐沧用的也是类似的法子。
原本已经病将不治的太孙,连着泡了几个月的药浴,身体日渐好转,最终病愈。
顾莞宁亲眼看着太孙一点点的好起来,对徐沧的医术自是十分信服。拿了药方之后,立刻命人照方配药。
药方的药材大多很常见,只有一味十分少见。连着跑了五家药铺才买到。配齐药材熬好药水泡完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泡完了药浴之后,太夫人的脸上多了血色,精神也稍稍好了一些。喝了半碗小米粥,果然没再吐出来。
顾莞宁一直紧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徐沧果然是神医妙手!
顾海来了之后,见太夫人病情有了好转,心中也颇觉欣慰:“这位徐大夫,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医术竟如此高明。”
顾莞宁舒展眉头:“是啊!祖母总算能进食了。”
只要能进食,太夫人的身子总能慢慢恢复。
顾海看了顾莞宁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听说,徐沧原本在为太孙看诊。你去太子府之后,是太孙殿下坚持让徐沧跟着你回了府。”
提起太孙,顾莞宁心里涌起一丝异样。
她没有否认,低低地应了声是。
“莞宁,太孙殿下对你心意拳拳,你呢,到底是怎么想的?”顾海试探着问道。
顾莞宁避而不答:“家里出了这么多的事,祖母还在病中,我暂时没心情想这些。”
顾海并未追问,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太夫人格外偏爱齐王世子,一心希望和齐王府结亲。顾海的看法又自不同。
齐王世子虽好,毕竟是藩王之子。将来继承了齐王的王位,也不过是一个藩王罢了。太孙却是太子的嫡长子,深得元佑帝宠爱。如无意外,将来必然会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