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嫚嫚用力地把门拍上,吓了傅融一跳,他静静地看着她泄愤,然后跳着回到沙发上坐下。
她也没看一旁的自己,似乎完全把他当作透明人。
傅融也不生气,而是非常好语气地开口,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劝人。
“你的脚昨天只是简单地消毒处理包起来,失血过多实在是有些严重,而且也不知道有没有玻璃渣子留在里面,去看看医生会比较放心。”
黎嫚嫚不吭声,拿起手边的手机心不在焉地看着,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还别说,她当傅融秘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自己漏了哪个字哪句话甚至是语气词,毕竟傅融偶尔也会阴阳怪气地说话,她得靠着盲猜猜测他的心思。
现在不管他的絮絮叨叨,她都不知道多高兴。
傅融看她不吭声,却是继续和她商量,“如果你不想去医院,我让医生来这里也可以。”
黎嫚嫚听到他要叫医生过来这里,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她对他的好态度估计是一去不复返了,语气很是恶劣。
“我说第一百遍都是我不需要也不劳你费心。”
“我昨天让你滚,今天也是同样的话,现在你还要贴上来是什么意思?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不要在这里假装好人,在我看来,你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龟毛,难搞,高度洁癖,谁搭上你这样的上司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黎嫚嫚说的后面那些话就好像是泄愤一样,只是希望傅融听了转身就走,多看她一眼都觉得麻烦。
其实她一点儿不喜欢揭人家的短,这些词语还是她之前在洗手间听到被傅融骂的秘书和她朋友吐槽的,哪怕她也觉得傅融挺贴合这些词语,但是这会儿用上说他,其实她心里也会不太舒服,搞得好像人身攻击一样,她向来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傅融真的非常能够理解黎嫚嫚用这么冲的语气和他说话。
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不对,她脚受伤就是他害的,他自然没法心安理得。
睡下的那两三个小时,他在梦里梦到黎嫚嫚的脚截肢了,哭哭啼啼地坐在轮椅上,他愧疚得要死。
所以其实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一直都在惦记着她的伤,一开完会便马上过来。
当然他梦里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些虚,但是他也没打算和谁说。
而现在就算黎嫚嫚不领情,他也不生气,他有错,他没资格生气。
可是她这人生攻击一样的话让傅融有些恼火,他压了三次涌上心头的火气才压下去,好歹是没有质问黎嫚嫚。
既然他欠她的,那就还,不要计较太多就好。
骂他几句算不得什么,他不会少一块肉,也不痛不痒的,就是心里有些难受。
可想到自己之前也曾经把黎嫚嫚骂得狗血淋头,他就当人家报仇了。
所以,黎嫚嫚以为他就生气得转身就走,却是错估了他今天放在自己身上的忍耐力。
傅融依然是好声好气地说话,就好像刚刚没听到她说的话。
“既然这样,我还是让医生过来。”
黎嫚嫚不搭理他,傅融也不生气,而是拿起手机打电话让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