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清晨,纽约的空气既湿又冷,街头匆忙的人们都穿着大衣,戴着围巾御寒,依然还不不住搓着双手,而穿着旧大衣的黑人中年人女人艾莉,正闻着在大街沿路店铺里传出的面包气味,一脸陶醉的表情,好像这面包的香味比她闻过的任何一个香水都要诱人。
看着一个路人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举起了手上写“请帮帮我吧”的牌子,拎着时尚包踩着高跟鞋的金发女人却是一脸无奈的表情,躲过了她讨钱的手。
艾莉满脸尬尴,却还是本能地说了声“谢谢,祝你今天好运。”
相比做文案工作来说,这种厚脸皮讨钱的事情,确实太艰难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作为一位单亲母亲,她已经失业六个月了,家里车与房子都有贷款要还,她每天找工作,却毫无音讯,只有沦落在曼哈顿来讨钱,才能勉强维持自己不挨饿。
半个年她是一个中产,可现在她已经陷入真正的绝境中了,他们失业救济金只能领到这个星期结束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就不得不卖掉房子,去找一个更差的街区,让自己的孩子换到那些无可救药的公立中学。
不光是她……连白人也一样,她来这条街一个星期了,旁边总有30多岁的一对白人夫妻,穿得和普通市民一样,就是稍微单薄点,看起来环境比她还好,他们站在红绿灯边,举着牌子:“我的房子被银行没收了,食物,钱,衣服,任何东西都可以,请帮帮我。”
而在隔壁两百米街角,则有一家四口,两个小孩子只有8,9岁,爸爸举着一个牌子:“我们全家活不下去了,请给我一个工作吧,我什么都能干。”
希尔知道,这些人与她一样,其实都是刚刚破产的普通市民,因为他们都穿得还很体面没有营养不良的迹象,但是她们每个人却都透露着一种绝望,这种绝望太压抑了。
看着蛋糕店门口果酱饼热腾腾的出炉,香味馋得她直流口水,但是她没有5美元去买这个果酱饼,她甚至连1美元都没有。
她看了那个把果酱饼放在外面的肥胖店员一眼,正在思考加入自己抓了一块饼拔腿就跑,他应该追不上时,只听那个店员道:
“别看了,这个街区有警察巡逻,你交不起保释金的。”
希尔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到街尾正在巡逻的两个警员,心里一阵绝望的同时,不由自主莫名愤怒起来……警察不应该维护社会正义的,保护她这样的市民吗?为什么她现在连一个果酱饼都买不起呢?
难道非要熬到中午才能去领教堂的救济餐吗?
希尔很愤怒,很想上去问问那连个警察,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始终鼓不起这个勇气……
可突然,就看到两名警察接到对讲机之后,有些惊慌的表情,如临大敌的躲开,然后是远处一阵嘈杂声,希尔惊讶地望去,只见远处,浩浩荡荡的人潮沿着曼哈顿大街朝这边走来。
游行?是什么游行?
接着,她就看到了一些人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他们大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也有些人穿着餐厅的服务员服装,有些穿着马戏团的服装,还有些明显是嬉皮士打扮。
又是反伊战游行吗?希尔心里猜测着,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队伍中高举着标语中写着:“富人从我们国家拿走的太多了,现在到我们把它拿回来的时候了。”
“华尔街的人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