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叔贾所忘记那一首诗歌,题名为《商颂·玄鸟》,内容讲述有关殷人的起源。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
王孙季满用抑扬顿挫的歌声,缓缓唱诵这一首《玄鸟》。此时,车厢里虽无乐官伴奏,但他的清唱仍然十分动听。
王孙叔贾也渐渐听得入神,不禁跟着弟弟的美好歌声,轻轻哼唱起来。
“季弟!你唱得真好听。”叔兄望着这个弟弟,竖起拇指赞叹不已。
王孙季满唱完后,一时间,车厢内仿佛还是余音绕梁,让人有些意犹未尽。
“叔兄,弟经过一个月不眠不休,努力翻阅数十卷《巫觋春秋》,目前可知大邑商远古先公约有七个人。分别是契、昭明、相土、昌若、曹圉、冥和振。”
王孙季满一边说,一边掰着他细长的手指计算。
“但这七位先公世系比较远,”他又告诉兄长,“向来都不被殷人列入祭祀之中,包括宋国也不祭祀这些先公。”
“都不祭祀?”王孙叔贾耸耸肩,“嗯,既然都不祭祀,想必这七位先公也不会理你,可以排除!”
王孙季满舔了舔薄唇,续道:“自上甲开始,包括报丁、报乙、报丙、主壬、主癸在内,从这六位先公开始,才正式受到殷人祭祀。”
他想了片刻,接着说:“这六位先公中,上甲是首位受商帝祭祀的先公,地位十分崇高,祂既单独受祭,又与先公先王合祭。上甲不仅可以赐福,也可降灾,是殷商先公先王中,地位最高一位神灵。”
“嗯,这一位大神……”王孙叔贾作寻思状,一本正经地说:“估计没甚么心思理会你这个小子,也可以排除!”
你……王孙季满皱了皱眉。叔兄所说的话,乍听起来像在胡说八道,但细细地琢磨一番,又觉得好像有一些道理。
“至于先王方面,从建立大邑商的高祖太乙以下……”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计有大丁、大甲、卜丙、大庚、小甲、大戊、雍己、中丁、外壬、戔甲、祖乙、祖辛、羌甲、祖丁、南庚、阳甲、盘庚、小辛、小乙、武丁、祖己、祖庚、祖甲、康丁、武乙、文丁、帝乙,帝辛,共二十九位先王。”
王孙季满十分流畅的念出一连串名字,显然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二十九位,这也忒多的!”王孙叔贾听了不由得咋舌,“季弟,你都逐一排查过了?”
“我还在努力中……“王孙季满苦笑道,”但据我所了解,武乙、文丁、帝乙和帝辛四位都不在祭祀中,可以先行排除掉。”
“为何这四位不被祭祀?”叔兄问。
“嗯,具体缘由都不一样……”王孙季满稍作沉吟,“譬如武乙,据史册记载他是一个昏庸无道之君,还对天帝不敬。”
彼时,武乙命工匠雕琢一个状貌威严,冠服齐整的木偶,把它称为天帝。
尔后,武乙与“天帝”博弈,他特命一个臣子代替“天帝”下棋。这位臣子自然畏惧君主之威势,故不断地退让,最终输了棋局。
“天帝”既然输了,武乙就很不客气地痛打木偶,还想尽办法侮辱它。
其后,武乙意犹未尽,又制作一个皮袋,并在袋中装满被杀害奴隶之血。他将皮袋高高地挂在树枝上,亲自引弓朝天射袋,把皮袋给射破。而污秽的兽血也从袋子中激射而出,被称作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