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承洲!&ot;
病房里,比医生料想的要早,不过睡了三个小时,江年便忽地一下,惊喜醒过来,从病床上弹坐了起来。
&ot;我在这儿,小年。&ot;陆承洲就一直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江年的手,看着她,一动不动,看到她忽然惊醒过来,他立刻过去,伸出双手,将江年抱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大掌轻抚她的后背,低低醇厚的嗓音格外轻柔地安抚道,&ot;别怕,我在这儿。&ot;
&ot;承洲,承洲,承洲&ot;知道此刻抱着自己的人就是陆承洲,江年也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只不过是霎那,便在他的怀里,又有些泣不成声,却一声声不停地低唤着他的名字。
抱着江年,听着她那一声声的无比依恋的低唤,陆承洲的心,瞬间痛到他无法呼吸,比起腹部的痛,甚至是强烈一百倍一千倍。
&ot;我的傻姑娘,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ot;低头,陆承洲亲吻住江年的发顶,此刻,低低哑哑的嗓音里,不知道是难过多一点,抑或是欢喜多一点。
他的傻姑娘呀,居然说她爱他,居然如此地依恋他,舍不得他,他怎么能不高兴了。
只是,对不起呀,他不能再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了。
&ot;承洲,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ot;紧紧地,江年抱住陆承洲,埋头在他温暖的胸膛里,用力拼命地吸吮着只属于他身上的味道,两行眼泪,早已将他胸前的衬衫,打湿了一大片。
&ot;傻姑娘呀!&ot;抱着江年,此时此刻,陆承洲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ot;承洲,我不要婚纱,不要首饰,我们明天就结婚,我们明天就举行婚礼,好不好?&ot;忽地,江年从陆承洲的怀里退了出来,透过层层澄澈的泪水,两颗哭的红肿的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紧紧地拽着他,哀求道。
陆承洲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人。浅浅勾起唇角,笑了,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轻地落在她的眼角,去拭她脸上的泪,不答反问道,&ot;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我吗?&ot;
江年点头,哭着沉沉点头,像个任性不懂事的孩子般,&ot;我想嫁给你,现在就想,马上。&ot;
&ot;可是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年了。&ot;捧着江年那哭的全是泪水的小脸,黑黑深邃,无比灼亮,沉沉看着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将最残忍的事实抛了出来。
&ot;不,不&ot;江年摇头,再一次泣不成声,&ot;不会的,医生骗人,他骗人&ot;
&ot;傻瓜!&ot;看着那样伤心那样抗拒的江年,陆承洲却是扬起唇笑了,&ot;傻姑娘,医生怎么会骗人呢,骗我们,他又没什么好处。&ot;
江年摇头,仍旧拼命摇头,两行泪水跟汩汩的小溪般,不断地涌出,&ot;不,我不管,哪怕你只能活一天,我也要跟你结婚,嫁给你,守着你过每一分每一秒&ot;
&ot;真的?&ot;看着江年,看着哭的那样伤心那样绝望,可是,却又那样坚定的江年,陆承洲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上天,终是待他不薄的!
&ot;嗯。&ot;江年沉沉点头,下一秒,又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陆承洲,哭着哀求道,&ot;不要抛开我,求你,不要抛开我&ot;
&ot;好。&ot;陆承洲也抱紧她,低头用力去亲吻她的额头,沉沉答应,&ot;好,好。&ot;
我的傻姑娘呀,我怎么舍得抛开你,怎么舍得!
东宁市,周家大宅。
晚上,从医院回来之后,陆静姝便直冲地下室。
&ot;夫人。&ot;看守叶希影的佣人看到陆静姝,立刻便叫她一声。
&ot;叶贱人呢?&ot;看一眼佣人,陆静姝沉着脸问道。
&ot;在里面。&ot;说着,佣人一路小跑到一间被锁着的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便扑鼻而来,无比厌恶恶心的,陆静姝捏着鼻子,撇开了脸。
&ot;把叶贱人给我拖出来!&ot;完全不愿意去看一眼房间里的情况,陆静姝只冷冷命令道。
&ot;是,夫人。&ot;男佣人点头,立刻便屏住呼吸进去,去把里面蜷缩在地上,几乎是奄奄一息的叶希影给拖了出来,然后无比嫌弃的,像扔一块破布一样,将叶希影扔到了陆静姝的面前。
被扔在地上,叶希影已经感觉不到有任何的痛意了,只是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眼前,当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陆静姝里,她立刻便死而复活了般,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了陆静姝的腿,像是个疯子般拼命哀求道,&ot;妈,妈,放了我吧,我求你,放了我吧,以后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ot;
陆静姝捏着鼻子,看着匍匐在自己的脚边抱住了自己的腿,满身上下比路边的流浪汉还要脏还要恶心上十陪不止的叶希影,立刻便对着一旁的佣人道,&ot;还愣着干嘛,还不把她给我拉开。&ot;
&ot;是,夫人。&ot;马上,佣人上去,去拉叶希影。
可是,叶希影却紧紧地抱着陆静姝的腿,不松手。望着她无比惊恐地继续哀求道,&ot;妈,求求你,你放我出去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你放我出去,给我吃饭,给我洗澡,我什么都听你的!&ot;
&ot;赶紧给我拉开!&ot;看着眼前跟个疯子似的叶希影,陆静姝再次大叫。
&ot;是。&ot;马上,另外又有佣人过来,一左一右的去掰开叶希影抱着陆静姝的一双手。
一个月下来,她没有洗过一次澡,连脸都没有洗过一次,一天只有一顿饭可以吃,而且,吃的是连狗都嫌弃的饭菜,叶希影早就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再加上时不时又被打上一顿,她其实已经虚弱的要命,此刻看到陆静姝,她已经爆发出了全身的力气,所以,两个佣人一起发力,马上,叶希影便被拉开了,又像抹布一块般,被扔开。
&ot;妈,我错了,我求求你&ot;
&ot;闭嘴,我才不是你妈,别叫我妈!&ot;被扔开,叶希影还要继续哀求,陆静姝却怒吼着打断了她,又无比愤怒地吩咐道,&ot;来人,给我打她耳光,直到把她的嘴巴打烂为止。&ot;
&ot;是,夫人。&ot;马上,两个佣人过去,一个往后揪住叶希影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一个站在前面,扬手&ot;啪&ot;&ot;啪&ot;的便朝叶希影的脸上甩了下去,一下比一下用力,丝毫都不怜惜。
&ot;呜我错了周夫人饶了我吧呜呜饶了我&ot;
被人抓住,不停扇耳光,叶希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得拼命哭着喊着求饶。
&ot;你个贱人,烂货,让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ot;看着叶希影,陆静姝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痛恨,&ot;就是因为你,害得我连老公儿子都差点没有了,现在,不仅亦白对我冷淡的要命,就连柏生都不愿意正眼瞧我一下,更是不跟我说话,这一切,都是你个小贱人给害的,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陆静姝。&ot;
说着,陆静姝自己冲向去,扬起手,直接代替佣人,力道十足的巴掌,&ot;啪&ot;&ot;啪&ot;的不停的朝叶希影脸上甩了下去,完全不管叶希影的脸是不是已经被打烂,是不是有血不断地流了出来。
周柏生醒来快一个月了,可是,这一个月里,周柏生几乎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每次看到她,脸都是冷着的,更是让她不用去医院了,让周管家去就好。
周柏生现在对她这样冷漠,连陌生人都不如,陆静姝是真的怕呀,怕周柏生康复出院后,就会跟她离婚。
而这一切,都是叶希影和韩潇害的。
现在,韩潇在大牢里。她不能出气,就只能拿叶希影来出气了。
&ot;呜呜求你饶了我饶我&ot;
两边的脸颊被打的稀烂,叶希影被钳制着,挣脱不了,就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哭着求饶,那张原本漂亮脸蛋,此刻,脏东西,泪水,鲜血全部混合在一起,狰狞恐怖的程度,已经无法找到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ot;你个贱人臭婊|子&ot;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终于,陆静姝打累了,手也打的麻木了,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又命令道,&ot;给我扔回去。&ot;
&ot;是,夫人。&ot;佣人点头,立刻便拖着叶希影,要扔回去。
此刻,叶希影真的就像一块抹布一样,奄奄一息的,满脸是血的低垂着脑袋,几乎没有了什么生气。
&ot;等一下!&ot;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有力的男声传来。
陆静姝一愣,下一秒,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止是陆静姝,听到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叶希影也睁开双眼,无比艰难地抬起头来,看了过去,当看到正大步走过来的人是谁是,她一片灰暗的眼里,立刻闪起亮光,然后用尽浑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开始挣扎。
&ot;儿子,儿子你怎么回来了?&ot;看到是周亦白,陆静姝立刻便冲了过去,无比激动地道。
周亦白走了过来,却完全不看陆静姝,所有的视线,只是一瞬不瞬地落在叶希影的身上。
不远处,被两个佣人拖着的女人,又哪里还有半点儿往日那个光鲜亮丽的叶希影的影子,完全就是疯婆子加流浪汉的结合,还有她那张被打的皮开肉绽,几乎血肉模糊的脸,更是让周亦白诧异,甚至是震惊。
虽然,他是想让陆静姝好好教训叶希影,让叶希影清楚地知道,她不择手段想要当上周太太,会是怎样的后果跟待遇。
却完全没想到,他一个月没回来,一个月对叶希影不闻不问,叶希影已经被折磨成这副连鬼都不如,完全没有半点儿人影的模样。
&ot;亦亦白救我&ot;瞪大着双眼看着周亦白,叶希影的两行,立刻便流了下来,用尽最后的力气,呜咽,求救。
&ot;你个臭婊|子,你给我闭&ot;
&ot;妈!&ot;在陆静姝回头看向叶希影,怒呵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时,周亦白一声呵斥,打断了她。
&ot;儿子。&ot;
&ot;都是你打的?&ot;倏尔,周亦白看着眼前的陆静姝,阴沉了脸色质问。
&ot;儿子,你不知道这个小贱人背着你干了多少的坏事,又和多少的男人睡过,还妄想&ot;
&ot;妈!&ot;在陆静姝无比愤怒的控诉声没有落下时,再一次,周亦白打断了她。
现在看来,陆静姝当初对江年,已经是多么的仁慈了,至少,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江年。
&ot;送她去医院。&ot;深吸口气后,沉沉的,周亦白吩咐道。
叶希影就算是该死,他也不想是被陆静姝虐待致死,毕竟,她现在还挂着他周亦白妻子的头衔。
&ot;少少爷。&ot;
&ot;愣着干什么,送她去医院。&ot;见佣人支支吾吾,看着陆静姝不知道要怎么办,周亦白一声怒吼。
&ot;是,少爷。&ot;
叶希影被送去了医院,除了脸上之外,她身上到处都是被打的淤青,不过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
医生给她处理了脸上和身上的伤,周亦白又让人,给她从头到脚洗干净了,然后,住进了病房。
躺在病房的床上,叶希影只觉得,一切犹如新生,被叶希影关在地下室的这一个月,简直就如十八层炼狱。
&ot;咔嚓&ot;一声轻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叶希影听到,立刻便侧头看去。
当一眼看到进来的人是谁时,她马上就从病床上爬了起来,然后,下床要朝周亦白扑过去。
&ot;呆在床上,别过来!&ot;只是,她还没有下床,周亦白低沉的嗓音便冷冷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