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攸桐爱吃的。
木香端来茶水,烟波帮着摆碗盏,周姑瞧了一圈,没见春草,便问道“春草姑娘呢”
“她已出阁啦。”烟波瞧见老熟人,也颇高兴,见攸桐吃得欢快,便代为回答,“嫁了咱们的许管事,是许婆婆的孙子,为人踏实能干,回头她跟许婆婆一道搬过来,便能见着了。”
周姑笑着点头,“挺好,挺好。”
仆妇们退出去,留下周姑、木香等常在屋里伺候的,趁着攸桐吃饭的间隙,聊些家常。
外面宴席开得热闹,攸桐吃饱了饭,因今晨起得早,难免犯困,便到榻上眯着歇会儿。
醒来时天已昏黑,龙凤喜烛高燃,屋里静悄悄的,剩周姑和烟波陪在旁边。
问了问时辰,竟已是戌时二刻。
这点儿合该吃晚饭,攸桐虽不饿,却还是叫她俩去小厨房寻摸,挑些好吃的糕点,拌个开胃的小菜来。她在屋里没事做,便在各处溜达,从侧间到内室,陈设皆旧时模样,次间的长案上,还拿玉白瓷瓶供了一束腊梅,半数含苞半数绽放,清香淡淡。
只是枝干粗犷,只挑花多而不挑枝形,缺些奇趣深致。
攸桐听见门外有动静,还当是周姑来了,便随口问道“这腊梅是今儿剪的吗”
“昨晚剪的。”回答他的,是低沉的男声。
攸桐闻声望过去,便见屋门开处,烛火闪了闪,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走了进来。
门扇掩上,屋里烛火重归明亮,傅煜那身喜红的吉服微敞,怕热似的露出脖颈,朝她走过来。今日宾客里有不少军中袍泽,他人逢喜事精神爽,似乎喝了不少酒,冷峻的脸上透出点红色,双眸精光奕奕,一进门便紧紧缠在她身上,深邃炯亮。
那样的眼神并不陌生,在他坐在浴桶色诱的那晚,攸桐就曾见识过。
她下意识退了半步,“傅夫君。”
傅煜已经到了跟前,嫌这身衣裳碍事似的,又伸手扯了扯。一粒盘口被绷断,领口敞得更开,除了锁骨喉结,还露出了点胸膛,而他身上酒气颇浓,随着呼吸,烫热的落在她脸上。那只手熟稔之极,轻易勾住她腰身,揽着她撞在他怀里。
隔着层衣裳,他的心跳传到她耳朵中,一声一声,有力而微微急促。
攸桐毫无防备,陡然陷入他的气息,心跳顿时也乱了。
她瞥了眼窗外,小声提醒,“春草和周姑待会儿就来了。”
“不会。”傅煜低头,攫住她目光,神情里竟有那么点得意,“没人会来。”
只有夫妻独处,孤男寡女,洞房花烛。
傅煜满身的酒气化成热气,烧得呼吸和血液滚烫,往那梅花扫了眼,道“这是我剪的。”
“你还有那闲情逸致。”
“嗯,昨晚睡不着,去望云楼那边折的。”
攸桐被他酒气熏得发晕,目光落在他的喉结嘴唇,胸腔里亦砰砰乱跳,胡乱道“为何”
傅煜不答,在她疑惑抬眸时,才沉声道“在想你。”
声音到了末尾,已带几分喑哑,他的忍耐和装模作样似乎已用到了极致,瞧着她柔嫩唇瓣时,嗓音一紧,低头便吻了上去。像是久旱之人渴盼甘霖,像是走在沙漠的旅人看到甘露,迫切而用力。
天知道昨晚他孤枕难眠,想着今日的婚事时,有多想冲到她身边。天知道和离后,每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有多后悔当日写下的休书,多想将软玉温香抱回怀里。天知道这一日他是忍耐着怎样的激动喜悦,才不至于在宾客跟前失态。刚才端着惯常的威仪端重招待宾客,好容易从酒杯中抽身出来,这一路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来,唯有他知道。
而此刻,终于,只剩他和她独对。
傅煜再不收敛,无需克制,一手扣着她腰身,一手扶着她后脑,狠狠地吻。
像是要把先前拖欠积攒的全都讨回来一般。
几近粗暴的唇舌掳掠,将她的呼吸攫取殆尽,只留下酒气弥漫,燥热如火苗。他的身体压过来,迫得她微微后仰,那只手从腰肢游移而上,捻着她耳垂肌肤,贪婪肆意。
手肘碰到瓷瓶,哐的一声跌在案上。
攸桐心里微惊,口中一声呜咽,揪紧他腰间的衣裳。
傅煜的理智也被这动静稍稍抽回,睁开眼时,惯常冷清的眼底火苗乱窜,呼吸急促不稳,像是克制已久的饿狼。不待攸桐反应过来,他忽然伸臂,打横将她抱起,大步便往内室走去,喉结滚动之间,发出清晰的吞咽声,显然香软檀舌意犹未尽。
红绡软帐掀动,裁剪精致的嫁衣被轻易剥下,搭在床畔。
比起傅煜身经百战的身后,攸桐的娇软手脚几乎没半点反抗之力。
衣衫零落,炭盆熏得一室春暖。
屋外夜风寒凉,周姑袖手站在庭院,瞧见木香端了交杯酒过来,笑着摆手。
“酒都喝过了,不必讲究,叫人烧好热水,等里头的吩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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