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雨寒、项父等人如疯如魔地带领家丁下人不要命地冲上来,章彬立即大喊起来。其实不用他喊,叶小天等人在人数远超己方的猛烈攻击下,已经向大堂缓缓靠拢了。
五个恶少都被杀了,而且是当着他们亲生父亲的面,一时间五位权贵全都疯了,带着手下不要命地冲上来,一开始知事章彬以及众胥吏、书办和帛隶还有些张皇失措,左右为难。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眼看自家大人被人满院子追砍,他们袖手旁观实在不妥当,再说,他们确实很爱戴这位推官老爷,自从叶推官到了,他们才能挺起胸膛做人,可是,跟一群土舍、头人们对抗,他们哪有那个勇气。
但是在两个帛隶被张雨寒等人毫不留情地砍死之后,他们就不用为难了,因为疯了心的五位权贵下达的命令是“杀光刑厅的人!”他们都是刑厅所属,张雨寒等人并不清楚他们有没有“为虎作怅”,即便清楚,也会杀了他们泄愤。
这种情况下,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只有站在叶小天一方与五个发了疯的权贵和他们的众多手下对战。但是一则对方人多,再则他们这些帛隶大多用的是水火棍,不是刀枪,武器上吃亏,是以节节败退。
“砰!”
大堂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好在这是大堂,门也厚重,被外边的人撞得吱嘎乱响,一时也还支撑得住。叶小天也亲身上阵了,只不过他一出手,几个生苗侍卫便不要命地冲到面前把他围了起来,所以叶小天毫发无伤。
大堂左右无窗,只有前后的门户,众人退进大堂后,便把前后门都堵了起来,那些栅栏、鼓架被一些赤手空拳的胥吏书办们拆了,拿在手里充作武器,叶小天那张沉重的公案也被人抬过去,堵住了门口。
前门菱窗处突然被人打破一个窟窿,露出张雨寒凶狠狰狞的面孔:“给我杀进去!谁杀了叶小天,我赐他土地子女,封他做头人!”
“杀!杀光他们!一条人命五百两,给我杀啊!”吴父也举着刀出现在窗口,向里边愤怒地咆哮着。
“啊!”
吴父叫嚣未了,华云飞就夺过一根水火根,当作投枪掷了出去,棍头正击在吴父的脑门上,吴父白眼一翻,咕嗵一声仰面便倒,直接晕了过去,吓得张雨寒急忙一缩头,喝道:“放箭、放箭!”
这些混蛋的随从竟然还有人带了弓箭,就见张雨寒闪身一让,立即跃出几个箭手从那破开的窗口向内射箭,登时就有两个措手不及的帛隶被箭射中,好在乱箭齐发没个准头,这两人一个肩膀中箭,另一个只是脸颊被擦破了皮。
“大人,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章彬急得团团乱转,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叶小天也是心口怦怦乱跳,他很清楚那五个恶徒只要离开刑厅,就会脱离他的掌握,激于义愤,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即将他们处死。
他也知道此举必然激怒那五个权贵,但他本以为对方会怀恨在心,用种种明枪暗箭的方式对他施加报复,却未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跋扈,竟然扮起了强盗,直接叫嚣要屠了刑厅。
“此等行径,简直是闻所未闻,如果是在中原……”
嗨!这个时候还想这些做什么,这里是贵州,是土司们的天下,什么奇葩事儿不可能发生?叶小天摇了摇头,甩脱纷乱的思绪,沉声道:“如今别无他计,唯有死守大堂!我就不信于监州会坐视他们拆了这里。”
华云飞赶到叶小天面前,道:“大哥,我护着你冲出去吧!”
叶小天摇摇头,道:“他们人太多,冲不出去的,现在别无他法,唯有死守!”
叶小天和于俊亭打过几回交道,知道此女个性之强,哪怕她现在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也不会坐视五位权贵真就把刑厅拆了杀光刑厅的人。现在是她坐镇铜仁府,这么做就是打她的脸。
所以叶小天现在只能寄望于于俊亭的干涉,至于杀人的后果,他当时就没想过,现在又何必去想。他只知道,他刚才杀得很痛快!人总有一死,憋憋屈屈地活着,不如痛痛快快地死。
“死守,等于监州干涉!”
众人心中萌生了希望,立即积极防御起来。眼前利箭奏效,张雨寒打算以这扇破掉的窗子为突破口杀进刑厅,于是立即集中所有弓箭手,自窗口向内放箭,但是窗口突然出现一块牌匾挡在那里,“笃笃笃”,三枝利箭正钉在匾上。
匾上赫然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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