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风和徐伯夷相顾茫然,喃喃自语:“盖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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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花晴风和徐伯夷战战兢兢地探出头去,就见城下黑压压一大群人。城门洞开,城门官早就逃走了,此刻大概正背着他的老娘,挎着他的婆娘,领着他的儿子,走在逃亡铜仁的山路上。
其实也怪不得那城守官果断逃跑,这座小城根本就谈不上守御,他平时把守城门,只是维持一下秩序,收收入城税什么的。
这小城的城墙高不足两丈,拿根竿子一撑就能上去,那城门也是极单薄的一层木板,一撞就开,而且城里根本没有守军,就算把罗巡检的兵全拉来,对付得了成千上万的敌人?他不逃更待何时!
城下,太阳妹妹纤腰挺拔,酥胸高耸,尽力展示出她最青春娇美的一面,,大声喝令族人们肃静、肃立。
她知道尊者就在城头,心慌慌的不敢回头,因为不敢回头,便总觉得尊者正在看着她,所以浑身不自在。她想把自己最美丽、最精神的一面展示给尊者,又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是否妥当,难免就有些失措。
其实根本不用她号令,那些族人全都规规矩矩的,虽然他们散乱地站着,不像军伍一般队列整齐,但是俱都鸦雀无声,能让他们如此规矩,自然是因为他们也清楚,他们至高无上的尊者就在城头,只是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甚至不认识尊者的模样。
叶小天站在城头,指着城中那座山峰,正在手舞足蹈地比划:“喏!就是那儿,卑职已经选定,就在那片山坡上盖房子,那片山坡本是无主之地,可以省下买地的开销,地方离县衙又近,下官每日上衙方便……”
花晴风听他啰哩吧嗦地说了半天建设规划,不耐烦地道:“那你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他们都是你从哪儿雇来的,我看他们服色相貌,都很凶悍的样子,恐怕不是善类。”
叶小天往城下瞅了瞅,道:“他们都是山里的生苗,貌相凶恶了些,其实性情淳朴的很。至于人数……,下官原也没想招这么多,有个几百人就够了,想必是他们得知下官给的价钱公道,所以一股脑儿来了。不过也没关系,雇一百个人耗时一年和雇一万个人耗时一个月,其实花的钱都差不多。”
徐伯夷听说不是山民暴动,心思已定,沉着脸道:“叶典史,如今葫县大旱,粮价大涨,你一下子雇来这么多人,岂不令本县粮食供应更加紧张?况且,这么多人进城,难免会造成许多混乱,我看你还是把他们打发回去的好。”
叶小天摊手道:“徐县丞,你说的轻巧,请神容易送神难呐。徐县丞如果有办法,就请你帮忙把他们打发回去吧,叶某人可没有这个本事。”
徐伯夷刚刚在李家寨吃了大亏,现在脑门还是青的,如今这批人是深山里的生苗,比李家寨的人更加野蛮,他如何敢出面说话,打发这些人滚蛋?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人可是来赚钱的啊。
花晴风蹙着眉头,干巴巴地道:“叶典史,你这是要盖多大的宅院啊?这得花不少钱吧?你才刚刚入仕,有那么多的钱?”
叶小天微现忸怩之态,道:“不瞒县尊大人,叶某是穷光蛋一个,钱是没有的。不过红枫湖夏家有啊,嘿嘿,想必县尊大人也听说过我和红枫湖夏家的关系。”
徐伯夷睨着他,冷冷一笑,晒然道:“吃软饭吃的如此不知廉耻,确也少见。”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要啊,可人家哭着喊着要送钱给我。我想了想,有人千方百计地想去巴结人家大户小姐,可惜就是巴结不上。我也就别拿腔作势了,所以只好笑纳。”
徐伯夷听了不觉气结。
花晴风一旁暗想:“他要盖房子,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恐怕这些生苗和红枫湖夏家是有些瓜葛的,他是利用丈人的关系才找来这么多人帮忙。既然是他找来的人,这些人一旦在葫县惹出事端,他就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一定会对这些人严加看管,既然如此,我何必出面做这个恶人。他和红枫湖夏家渊源如此之深,而且如此不避嫌疑,一旦被朝廷诸公知道,还能容得下他,哼哼!”
花晴风暗暗冷笑一声,对叶小天道:“这既是你个人的私事,本官也不便管你。只是这些工匠都是你雇来的,你一定要严加约束,如果他们惹出什么事端来,本县唯你是问。”
叶小天道:“自当如此!”
花晴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徐伯夷恨恨地瞪了叶小天一眼,紧跟着花晴风离开了。叶小天望着二人的背影淡淡一笑,便把目光徐徐投向远方,投向贵阳方向。
叶小天望着湛蓝天空中悠悠往去的白云,在心底里深深地发出一声思念的呼喊:“莹莹,你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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