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黎苍擎手指的方向，众人举目眺望，果然是看到一尊身穿黑袍，环抱着双臂的男子，矗立在远处一座山峰之上。

他的长相颇为英俊，与之前三关的鬼物截然不同，与人族并无区别。

唯独，那一双森白毫无眼瞳的眸子，透露着无尽的阴邪与冥意，叫人不敢直视。

“这个就比较厉害了，世人皆知的上古鬼将，牛鬼蛇神里的牛鬼。”

白洛阳语气凝重，转头看向楚枭，“他的肉身，同境无敌。”

“我来吧。”

黎苍擎咧嘴一笑，跃跃欲试。

之前三关，她都没来得及张口，就被别人抢占了先机。

对于这位小蛮王而言，战斗才是这条仙途最好的修行。

放眼人间，她的蛮神霸体也是真正顶尖的天赋。

即便此时她境界跌落，但单单霸体之威，也不是寻常大乘强者能够媲美的。

“这一关我来。”

就在黎苍擎话音落下的一刹，却见秦明溪摇了摇头，顺手摘下了手上的白丝手套。

“嗯？”

闻言，楚枭等人眼眸微微一凝，很快就明白了秦明溪的意图。

厄难毒体，号称世间至毒。

只要她能破开牛鬼的防御，就能借助厄毒，将其毒杀。

相比于黎苍擎，她的胜算的确更大一些。

“楚枭，你不必等我，我有把握。”

秦明溪展颜一笑，深深看了楚枭一眼，“只是时间或许会久一些。”

“小心一些。”

楚枭轻轻颔首，并未多言。

“嗯。”

秦明溪脚步迈出，浑身似有碧绿色的雾霭升腾，呼啸而开。

短短一刹，整座仙关就被迷雾笼罩，生机尽泯。

在这股厄毒席卷之下，就连山川大地，都在枯萎，变做一抹诡异的黑色。

“轰隆隆。”

下一刹，牛鬼的身影同样迈步走出，黑色的气血喷涌，宛如一尊上古的鬼神，逆转天罡。

两人身影碰撞的一刹，秦明溪顿时倒飞而出，隐入厄毒雾霭之中，消失了踪迹。

“走。”

趁此机会，楚枭等人当即迈步，借助此地雾霭，走入了仙门之中。

就像楚枭猜测的那样，镇守第五仙关的，正是牛鬼蛇神中的另外一尊上古鬼将，蛇神。

说是蛇神，倒不如说一尊浑身布满黑色鳞片的地狱冥蛇，双角四爪，足足百丈。

它盘踞在仙门之前，一双褐色的竖眸中透露着无尽的阴邪。

见到楚枭等人，这尊上古冥蛇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怒张开血口，朝着众人怒咬而来。

“吼！！”

天地震荡！！

可怖的腥风呼啸而开，层层冥意鬼气倾泻下来，将众人神魂腐朽，肉骨剥离。

“小心。”

涂山青儿沉喝一声，浑身月光流溢，九尾升腾，竟直接显化了本体，朝着冥蛇扑了上去。

“吼！”

两尊大妖皆是无比庞大，肉身碰撞，发出阵阵恐怖的轰鸣。

短短一刹，此地就有血雨洒落，大地坍塌，像是最原始的搏杀。

虽说！！

如今青儿的境界被压制到了灵元层次，可她的血脉却是真正的太初妖血，九天独一。

在这股妖势镇压下，冥蛇虽然凶戾，却也被逼的节节败退，落败只是迟早之事。

“你这些追随者的天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白洛阳摇头一笑，眼底隐有一丝失落。

原本，她是想借助这座仙关，让楚枭真正明白她的价值。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人在被压制了修为后，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战力。

如今看来，她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根本不用她出手，楚枭照样能踏过九重仙关，找到那个融合了鬼珠之人。

“你说…人间真的有地府么？”

楚枭眉头轻皱，仰头看着那两尊遮天蔽日的大妖，语气喃喃地道。

“嗯？”

闻言，白洛阳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紧张，微微摇了摇头，“楚枭，万物存在，即是道理，人间既有鬼族，或许就有冥府、轮回。”

“那这些鬼族，为何会被封印在此，他们出现在古战场究竟是为了帮人间抵御仙族，还是…帮仙族镇压人间？”

楚枭忽然转头看向白洛阳，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我…怎么知道？”

白洛阳眸光颤动，露出一抹苦涩笑意。

“我知道了。”

楚枭笑了，心底已经有所猜测。

话落，他并未再给白洛阳张口的机会，径直朝着下一重仙关走去。

在其身后，白洛阳红唇轻抿，欲言又止。

此时她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错过了唯一与他并肩的机会。

“楚枭…”

白洛阳玉手紧握，像是鼓足了勇气，忽然迈步走到了楚枭身旁，“其实…”

“嗯？人族气息…”

还不等白洛阳张口，就见楚枭皱了皱眉头，眺望着第六重仙关中央的地方。

只见那里，一道瘦弱的少年静静矗立，黑衣黑发，脸上带着一抹阴邪狰狞的笑意。

他微垂着头，抬眸看着众人，疯执而邪恶。

“不是人族，是上古修罗族。”

白洛阳苦笑一声，眼底是一抹隐晦的失落。

“修罗族？！”

楚枭瞳孔微缩，缓缓点了点头。

对于这方种族，他倒是有所耳闻。

传言太古之时，万族争天，其中有一方种族，天生为战而生，靠吞噬战意修行。

他们自称修罗，杀戮成性，又被称为…战神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