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咬了咬牙:“因为这次不一样,当年你是守京口,就算打输了,建康城中的皇帝也来得及撤离,可这次,车驾如果现在不走,就再也来不及了,你大军如果没来,那不如就带着皇帝,赶快渡江去江北,与你的大军会合,方为上策。”
说到这里,孟昶顿了顿:“你可以撤掉历阳的守军,就是因为你觉得守不住历阳,而且这样分散兵力,是兵家大忌,为什么换到建康,就要这样固执呢?我原来也考虑这个军心士气的问题,但我那是把希望寄托在你的大军回援上,既然你的大军不在,就不能固执已见,不如让世家子弟们回吴地招兵买马,在江南抵抗,而我们护着陛下北上过江,到江北,到青州,与你的大军会合,再图他策。”
刘裕冷冷地说道:“彦达,你好生糊涂,刚才我已经说了,现在我们面对的可不止是一路妖贼,更是有后秦的虎狼在一边观望,若是我们露出半点软弱和无力,那不光是妖贼会追杀我们,连后秦军也会趁乱扑上来的。”
“妖贼这回,连荆州的刘道规军团断他们后路都不管不顾了,全军东进,就是来跟我们拼命的,你以为我们走到江北就能安全了?徐道覆恐怕连建康都不会进,会一直追往江北的,如果我们连建康这样的天下坚城都不守,那还有什么地方是能守住的?江北的这点地方,这些距离,根本拖延不到大军恢复的时间。到时候羌贼攻我们的青州,妖贼北上横扫江北六郡,天下虽大,又何处是我们容身之地呢?”
孟昶厉声道:“既然如此,就不得不作出艰难的选择,后秦的要求虽然无礼,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司马国璠和司马楚之可以不赦免,但是王皇后,为了国家大义,暂时地屈身后秦,以出家学法之名成为人质,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谢夫人,你既然今天把陶渊明直接带进宫里,恐怕已经是下了这个艰难的决心了吧。”
司马德文瞪圆了眼睛,厉声道:“怎么能这样?万万不可!王皇后是我们大晋的国母,是我的嫂子,以母仪天下的皇后出家,送往敌国为人质,这是千年未有的奇耻大辱,此事一出,那我们大晋和西朝的羊献容又有何区别?我不答应,打死我也不答应!”
孟昶冷冷地说道:“琅玡王殿下,这里是抛开了朝堂,劝退了百官的小会,咱们就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最希望王皇后离开的人,不就是你吗?她若不在,玉玺就会重新归你掌管,陛下就会由你照料,你才是成天巴不得她离开的人吧。”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