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如果上次争吵的事只是发生一次,那确实是小事,可咱们之间发生过很多次类似的事了。”陆浩认真道。
“哪有很多次,你别瞎说,有时候工作上的事,我劝你是为你好,我不希望你总是一个劲地往南墙上撞,在体制内最重要的是怎么伺候好领导,按年限晋升,不要总是想着拔尖露头,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在官场,太过于显眼,不是好事,只会被人打压,你需要做的是既让领导觉得你有能力,又让领导觉得你不是什么事都能干,否则你就成了拉磨盘的驴,天天被人使唤。”方静苦口婆心地劝道。
她觉得陆浩是因为现在官越大,越被领导重视,才在这些琐事上搞得郑重其事。
方静不久前才当上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那些想恭维她的人,谁不得喊她一声方主任,可现在回了家,她都低三下四地给陆浩道歉了,陆浩还不领情。
“可能你的理论是对的,但我不认同,这就是我们两个三观不一致的地方。”
陆浩郑重其事道:“方静,方水乡的老百姓太穷了,他们穷了好几代了,每一代都过苦日子,如果所有干部遇到事情就躲起来,遇到事情就妥协,不敢去跟领导争取,那方水乡的生态旅游永远都不会成功,在基层,尤其是咱们这种贫困县,要想让一个地方真正发展起来,除了上级领导的支持,必须要有当地的干部站出来引领发展,而我想做那个人,想为方水乡的老百姓做一点我能做的事,你懂吗?”
“我懂,可你不用非得扛着压力去争,就像这次古街的事,即便你不去争取,上级领导也会指定某个领导去主抓,这样最后即便古街没建成,也是政府赔偿钱,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也不会影响你的晋升,这次你是投机取巧想到了用竹子来建设古街,下次遇到别的事,你未必能解决掉,你的运气不会一直都这么好的。”方静坚持着她的理论。
陆浩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方静,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继续在官场往下走,至于我,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之间三观和性格都不合适,即便结婚也只是勉强在一起,以后的争吵只会更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静心头一惊。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就是我们之间结束了,到此为止了,分手吧。”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浩长长地松了口气,仿佛压抑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搬开了。
“陆浩,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婚期都定了。”方静震惊无比。
上次她和陆浩吵架,陆浩最后就说了这些话,当时方静还以为是气话,等过了这段时间,她再哄哄陆浩也就没事了,可没想到时隔半个月,陆浩竟然再次提了出来。
“我没有开玩笑,方静,我最喜欢的是大学校园时期的你,明媚动人,天真单纯,不追求名利,和同学相处融洽,遇到任何事都无条件地支持我,包括我去当兵,你都能陪着我谈见不到面的异地恋,那个时候的你让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想爱护的女人,可进入社会的你,一步步变得让我陌生,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我无法接受和这样的你共度余生。”陆浩一字一顿的说道。
现在的方静,在他的生活和工作中,提供给他的情绪价值都不是他想要的。
“陆浩,人都是会变的,大学就应该天真一些,进入社会就应该现实一些,我想起大学的时候,就觉得当时自己太肤浅,对前途根本没有规划,如果我大四毕业就考公务员,而不是考教师,那我现在至少也是个正科级干部,再跟上级领导搞好关系,我搞不好三十以前就会被提拔为副处,远比现在的官大得多。”方静颇有些激动地说道,可见她很后悔自己在教师的生涯上浪费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