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什刹海
艳阳高照,波光粼粼……
郑同用柳条抽打着树干:“越民、袁军我劝你们别再琢磨找场子了,咱们斗不过那个曹卫国,人家是轧钢厂的领导,还管着工纠队,跟他斗那不是耗子逗猫,作死吗?你们没听说吗?佛爷索三都栽在了他的手里,索三是谁?那是京城出了名的狠角色,解放前就在京城混,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他这样的都被曹卫国撂倒了,你说说咱们几个虾兵蟹将,拿什么跟人家斗啊?”
袁军不忿道:“郑同你也太没劲了吧,我知道你怂,但没想到你这么怂,你这点儿胆子还混什么啊?你快回家看你的破书吧,他曹卫国怎么了?他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他比我多什么了啊?我这段时间跟我魏叔叔苦练了格斗,只要他跟我单挑,我有信心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找回丢掉的面子。”
郑同嗤笑:“你就吹吧你!你快瞧瞧天上?瞧瞧有没有被你吹上天的牛!你还跟人家单挑?先不说你打不打得过人家,咱就说,你凭什么跟人家单挑?你算老几啊?”
袁军揪住郑同的衣领:“郑同你找揍是吧!你看不起我!”
郑同毫不示弱的薅住袁军的头发:“我就看不起你,你怎么着!你就是一个无脑的莽夫!”
“好了!都干什么呢!大家还是不是哥们儿了!丢不丢人啊!都撒手!”
钟越民脸色难看的喝斥,上手将两人分开:“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个曹卫国嘛!至于吗!郑同你就那么怕他?袁军你就那么记恨他?这算什么啊!有事儿咱们一起商量一起面对,大家团结起来,肝胆相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内斗内讧?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用?丢不丢人?显不显眼?跌不跌份儿?”
袁军梗着脖子:“我就看不上郑同那怂样儿,未战先怯,懦夫!”
郑同气急败坏:“你厉害!你勇敢!你牛!那你现在就去找曹卫国单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你现在不去找曹卫国单挑,你就不是站着撒尿的主儿!”
钟越民推开两人:“干什么!没完了是吧!得得得!咱们今天也甭去玩儿了,散伙儿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等气消了咱们在一起玩儿,要不然你们俩非得干起来不成,散了散了。”
郑同和袁军互不相让的瞪了一眼,然后气呼呼的不欢而散。
钟越民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帮谁都不合适。
郑同挥舞着柳条,将气撒在沿途的花草树木上,仿佛抽打的不是花草树木而是可恶的袁军。
“郑同!嘿!还真是你啊!”
“你是?丁振涛!”
“哈哈哈……认出我来了!好久不见啊!最近怎么样?还跟钟越民混吗?”
骑着自行车拦住郑同的正是丁振涛,京城有名有号的顽主。
郑同笑道:“嗨什么混不混的,就是一起玩儿,丁振涛,你行啊,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最近你可是出尽了风头。”
丁振涛爽朗笑道:“出什么风头啊,我这纯属瞎胡闹。”
郑同笑眯眯道:“你那可不是瞎胡闹,我听说你跟李奎勇成哥们儿了,你们俩还一起发了财,你瞧瞧你这,崭新的永久二八,的确良的衣服,锃亮的上海手表,你要说你没发财,小心晴天打雷啊。”
丁振涛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这都是李奎勇关照兄弟,捎带手带我赚了点儿零花钱,你也知道我父亲的情况,我这日子不宽裕,不找点儿门道,吃饭都成问题,好在李奎勇不计前嫌,拉了哥们儿一把,帮哥们度过了难关。”
郑同凑上前:“振涛,咱们可是老同学,在小学的时候我可没少借你抄作业,现在你有了好事儿,也带带哥们儿呗,哥们儿手头也不宽裕,你瞧瞧我这裤子都短了一截,可我没钱买新的啊,我知道你这人做仗义了,你能忍心不帮哥们儿一把。”
丁振涛犹豫道:“这,我倒是能带你一把,可是我们干的事儿有风险,见不得光,而你跟钟越民又形影不离,万一要是走漏了消息,倒时候大家都不好看,甚至还可能连累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