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诗云睁开眼睛，慵懒地抻了一下腰，笑吟吟地道：

“弟弟，你昨晚有没有对不起姐姐？我好像忘了什么要紧事。”

夏川把她抱到身上，四目相对，认真道：

“我可从来没对姐姐动用过任何手段，昨晚是因为心灵感应的事，伤了姐姐的心。”

诗云慢慢抿了一下嘴唇，她只是想说这件事过去了，以后谁也不提，奈何弟弟理解错了。

她双手抚着夏川的脸颊，柔声说：

“她有没有说过想要个孩子？如果有，你就答应她吧。”

夏川怔了怔，“我真的什么都没说过吗？”

诗云猛然想起弟弟失忆，心中一痛，赶紧道：“没关系，你现在告诉姐姐也是一样。”

“嗯。最初是王老大要杀我，他以为我在练兵场选保镖，所以请了冉素衣出马，把她塞入军中。冉家深受王老大的恩惠，冉素衣明知不敌老道，依旧决定舍生以报——这些说过没有？”

“没说，但这牵扯军事机密了，你不说是对的。”诗云安慰。

“老道在练兵场第一个选的就是冉素衣，然后带着她们两个又去了工读学校，最后去了监狱，经过一上午的选拔，冉素衣改变了对我的看法，其实我和她一句话都没说。”

“嗯，姐姐相信。”

“回到基地的时候，张年摊牌，冉素衣暴露之后，要求和我决斗，条件是只要张年答应，她以后就留在军中效力。”

“哦，那张年一定答应。”

“不，他只是推给我解决，是我答应了。为了不让老道的插手，我要了一间审讯密室，只有我和冉素衣进入其中，但其他人在隔壁能看到监控，听到声音。”

诗云的脸色有点发白，她终于明白了冉素衣为什么为夏川而死，不是原来理解的为了爱，而是只能活一个。

夏川继续道：“然后她问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儿子还没有媳妇，我看你人挺好的，就给我儿子当媳妇吧。明天是我儿子百天，你去一趟。然后她答应了。”

诗云心中剧震。

“我说那就动手吧。我却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想死一次让她摆脱王老大的恩情羁绊。反倒她以为我死定了，而且是为成全她而死。她过不去这道槛，最终探手拔出铁椅子，闪电般插入了自己的心脏，通透。”

诗云猛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这哪是为爱而死，这是为义而死，那场面是何等的壮烈？难怪能让弟弟去爱，只因为太珍贵。

“你早说是这样的，姐姐哪会怪你？”诗云终于哽咽着说。

夏川却缓缓摇头：“我还没说完。在救她的时候，我喝了她的心血，同时发下大愿，让我们有了心灵感应。”

诗云彻底明白了，她反倒不哭了，严肃道：

“弟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姐姐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了。这不是原谅，不是牺牲，素衣真的值得弟弟回报和付出，值得姐姐尊重。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姐妹，她的孩子就是姐姐的孩子……咦，你刚才好像要说孩子？”

“噢，她修炼的功法已经绝经，不可能有孩子。”

诗云呆滞，过了一会儿问：“她自己想不想？”

“不想。她是强者，不需要孩子安慰。”

诗云再次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以后让素衣回四合院住吧。”

“不可能，军方不允许，只有必须协作的任务，才能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