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和夏川谈到天亮,真是豁然开朗,激动万分。
他现在对未来二十年的电影发展如同掌上观纹一般清晰,同时夏川给他讲解了各种新奇的超前的电影拍摄手法,各种故事情节构思,简直就像打开了一座宝库,里面无数价值连城的珍宝,任由他随意取舍。
但谈话不得不结束,食堂送来了早餐。
夏川过去敲敲门,小凤和诗云已经洗漱打扮完毕,容光焕发的携手走出卧室。
诗云亲切的和弗拉基米尔握手,言辞典雅华丽,一派高贵端庄。
弗拉基米尔心中震撼不已,夏川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如此超卓啊。
小凤也心中折服不已,姐姐这风度气质,谁也模仿不上来,这不是装出来的,这是教养和底蕴。
菲儿虽然也有些底蕴,可她是那种自由行走的花,你打我就掐,和高贵不沾边。
四人一起吃了早饭。
然后小凤和弗拉基米尔立刻赶往电影厂。
夏川丝毫没打算去给小凤撑场面,让她自己拼去吧,砸锅也不要紧,砸稀碎也是本事。
上午九点。
电影厂的一千五百名职工已经聚齐在大礼堂,同时还有很多电视媒体。
弗拉基米尔一夜没睡,却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的走上讲台,对着麦克风缓缓开口:
“各位,今天是个伟大日子。电影人的梦想可以重续了。坎坷不经意的来,在你绝望的时候走,我们等来了曙光重现。电影厂,已经被夏川先生和别烈左夫先生联合收购!
我们是大型国企改制的第一家,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率先摆脱了体制的束缚,我们变成了纯粹的私人企业,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远东传媒的副总经理金凤讲话!”
下面响起一片沸腾的欢呼和掌声,几乎每一个人的脸颊都充满了希望,唯有原来的厂长‘列昂尼’脸色发黑。
列昂尼从听到收购的消息,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件事根本没经过他。
果然,他一早赶到电影厂,找到小凤,一脸谄媚的说自己是厂长的时候,小凤只是鄙夷地问了一句:“电影厂卖版权的钱哪去了?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厂长?”
然后列昂尼就不是厂长了。
此时小凤一脸微笑的走上讲台,弗拉基米尔侧身让开,众人看得都呆滞了,这是个孩子?
小凤尖脆如黄鹂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礼堂:
“各位兄弟姐妹,”一句话,下面轰然大笑,你这‘妹’字从何谈起?
弗拉基米尔脸颊一红,感觉这些人给电影厂丢人了,怎么像一群流氓一样?原来不是这样的,难道仅仅半年的苦难,就让他们失去了宽容和教养?
小凤却依旧斗志昂扬,她没觉得哪不妥,她和手下说话都是兄弟们如何如何,虽然没有一个是她弟弟。
她经历过无数苦难、冷眼、殴打、讥讽,她的字典里,嘲笑从来都是最弱的武器,只是弱者才使用的。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面对无数观众,面对数不清的摄像机镜头,反而笑的更灿烂:
“我先声明一下,我活到十四岁,没上过一天学,所有东西都是自学的,或许我的俄语说的不够标准,或许我的用词不太妥当,请大家多多包涵。”
众人反倒不笑了,甚至有些惭愧了,人家一天学没上过,现在是远东传媒的副总,年纪仅仅十四岁,我们有什么资格嘲笑?
“国家的动荡,生活的艰难,任何的苦难,都不是我们放弃追求的理由。或许刚刚经历苦难的你们,觉得我没有资格说这话,那我告诉你们,我在十二岁之前……”
她把自己的经历,平静的讲了一遍。下面观众悚然震惊,还有如此恐怖的童年?
小凤却仿佛在说别人,没有丝毫动容:
“莫斯柯那百万难民经历过的苦难,我都经历过,甚至比他们绝大多数人更惨,我的生命就像一根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但我从来没放弃过一点,就是感恩。
给过我一个馒头的,我鞠躬致谢;给我一毛钱的,我送上衷心的祝福。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夏川,他看到了我的感恩,给了我一片蓝天。”
众人露出深思的表情。
小凤继续道:“我开始思索,我不再是风中烛火。但这依旧不是我想要的,我要像夏川哥哥那样,变成了一只照亮黑暗的火炬,我要把自己的生命燃烧的更旺。
然后我不停的学习,不停的思索,不停的进步,终于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来。
电影,我是外行,我也没想指导内行,那是夏川哥哥才敢做的事情(众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