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涉及国祚,事关重大,蒹葭可不能因为一己之身,让我的夫君百上加斤,更增烦恼。”
元贞帝被哄得合不拢嘴,频频捋着胡须。
他拉过蒹葭的手,一脸心疼:“今日,是你受委屈了,你要是相信朕,朕最终肯定会给你个交代。”
蒹葭盈盈一笑:“泓郎,我信你。”
说完,蒹葭害羞地拉过被子蒙住头,里边传来她娇羞的而微弱的声音:“等你回来。”
元贞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后负手昂首阔步地离去。
可见蒹葭的一番话,叫他心满意足。
被子悄悄掀开一条缝,蒹葭望着裹了纱布的手,眼底寒若琉璃冰魄。
……
元贞帝离开了蒹葭的宫殿后,并未直接去见刘昱。
他来到偏殿,秦丰业立即跪到他面前:“拜见陛下。”
元贞帝一撩衣摆,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秦丰业跪着,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久久的静默,犹如巨石压在他的头顶,叫他汗流浃背,悬着的心仿佛就在无底深渊的上方晃晃荡荡。
过了许久,元贞帝才开口:“秦爱卿,太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取代朕了,这件事你可知晓?”
秦丰业连忙表示:“陛下!臣虽是太子殿下的外祖,可臣是您的臣子,一心只效忠于您啊!”
元贞帝挑唇:“那你就是不知晓了?”
秦丰业把话说得斩钉截铁:“陛下明鉴,臣一无所知。”
元贞帝道:“既然如此,想必你也不会阻止朕想要易储的心。”
秦丰业闻言,大惊失色:“不知太子殿下犯了何错,竟如此严重!要让陛下您起了易储的心啊!”
元贞帝怒意横生,一掌拍在茶几上:“朕的好太子,所犯下的错可太多了。”
“这一次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敢把令宜打成重伤,就因为令宜不满与元询的亲事,甚至连朕的爱妃,他都想要谋害。”
“你说说,朕还活着好好的,他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做下这些天理难容的事情?”
说到此处,元贞帝猛然掷出手边的茶盏:“他眼底还有朕么?!”
秦丰业跪伏在地上,任滚烫的茶水溅在身上,也不敢动分毫。
可紧接着,元贞帝的话,更叫他脊背发凉,如坠冰窖:
“朕思来想去,太子之所以这么大胆,可能与朕给予他母族的恩惠太多,因为他的母族得势,才会让他忘乎所以。”
秦丰业连连磕头:“陛下,老臣自始至终,都只忠心您一人,天地可鉴啊!”
紧接着,他连忙以退为进:“倘若老臣因陛下爱护,从而使得太子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老臣这就告老还乡,从此不再沾染朝中之事。”
说完,他匍匐在地上,卑微得如同一条忠心护主的犬。
元贞帝阴沉地看着他,随后笑了起来,笑得分外玩味:“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朕天纵英明,怎会被你这三言两语迷惑?”
“秦爱卿,你口口声声说忠心,但朕却不信,除非你能向朕表明自己的忠心。”
秦丰业瞬间意会,适才的话,只不过是唬人的。
真正的目的在这呢!
于是他摆出万分诚惶诚恐的模样:“请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