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山一言不发。
孙氏催他,“你是当爹的,你赶紧叫人去打听啊!事关你儿的读书前程,你怎么不着急呢?”
顾青山:“……”
无力争辩,他只得起身命人去打听。
在崇明堂用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饭,打听的消息也送回来了。
“那瑞王嫡孙,本就是在王家族学读书。见小少爷要去崔家,才跟着去了崔家的。”下人禀道,“明日小少爷去王家,估摸着,瑞王嫡孙还会跟着回去王家。”
崇明堂众人:“……”
顾老夫人啪地将筷子一甩,狠狠瞪着孙氏。
孙氏委屈道,“我怎知是这种情况,你们瞪着我干什么?”
顾青山脸色颓唐,再不复刚回京时的意气风发。
顾老夫人沉声道,“倒也不必一定去外头请先生,山儿当年学问不错,不如就在家自己教吧!你是淮儿的父亲,教起自己的孩子来,也更容易。说不定比外头的先生教的更好呢!”
孙氏一听,也觉得好,“是啊,左右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儿!”
顾青山一肚子酸苦。
他回京,除了想给顾淮找个好先生,自己也想在仕途上努努力的!
不过看现在长宁侯在京都的风评……估计,他也谋不到什么好出路。
他一时,确实没什么事儿干。
“好吧……”
“时间一久,大家就会忘了这事儿。瑞王府也不能总记着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孙氏道,“到时候,顾淮的学问也好了,自然有名师愿意教他!”
顾青山叹口气,“但愿如此。”
“还有,下人们的月钱,不能再拖了。”顾老夫人道,“再拖下去,人心浮动,下人的嘴,可堵不住。”
顾青山皱起眉头,“知道了……”
怎么他一回来,就这么多麻烦事儿!什么都要靠他!
他没在家这七年,难道她们都没过日子吗?!
顾青山气哼哼地回了书房,他将顾淮也带了回来。
顾淮终于又回到父亲身边,能跟父亲一起睡了,他是很开心的。
虽然父亲今日打了他,但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六七年的亲爹。
小孩子在被窝里,依偎在父亲身边,小声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跟娘亲团聚?爹爹什么时候接娘进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地叫您爹爹呀?”
顾青山皱着眉头,想起宋明礼那张冷艳的脸,他不由心浮气躁。
“快了!小孩子不懂,别问了!快睡吧!”
“哦,爹爹也早些睡吧!”
但这般的父慈子孝,也仅仅维持了一晚上而已。
第二天,宋明礼送景佑去读书时,隔得远远的,似乎就听见顾淮的哭声,以及顾青山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过离得远,倒也听不真切。
王家小公子欢欢喜喜地接了景佑离开,马蹄声,车轮声,盖过了那对父子叫骂哭嚎的声音。
宋明礼没叫人打听。
但就这么大个侯府,有点儿热闹很快就传遍了。
紫苏忍不住暗笑,“下人们都说,原以为世子教顾淮,会是父慈子孝,没想到竟是鸡飞狗跳!”
宋明礼闻言,面色淡淡。
紫苏见她不笑,也突然回过味儿来,“这话不对,最多是‘叔慈侄孝’。不过叔父、子侄,这么说显得亲近罢了。”
“挺好的。”宋明礼却忽然笑了笑。
“啊?”紫苏见她也不像是气急发笑,“哪里好?”
宋明礼笑而不语,这一世,他们的算盘打得不像前世那么如意。苏怡就快坐不住了吧?
苏怡与顾青山未婚先育,先生下顾淮。
顾淮比景佑还大了半岁呢!
北厉有律,娶则为妻,奔则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