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景正襟危坐,顿了顿又严肃道,“这几天,我会让祝秘书列出一份彩礼单子。
虽然霍氏没什么人了,但我沈光景嫁女儿,还是要办得风光体面才行。如熙如今也是霍氏集团董事长了,初露嫁过去,就是霍氏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彩礼不够丰厚,霍氏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保不齐要暗地里嚼舌根,轻慢了我女儿。”
沈南淮表情不置可否,“年轻人的事,要他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你只需要不反对就行,其他的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初露受了严重的刺激,一时半刻也无法摆脱心理阴影。婚礼这种事,两个孩子商量着来就好,不行就先把证领了,以免一拖再拖,夜长梦多!”
沈光景想到这么多年来,本该独属于初露的宠爱被秦姝带来的野种剥夺了一半,他心里又怒又恨又愧疚,绞得眼底猩红,再也不想让这唯一的女儿吃苦受罪了:
“好,那一切,就按您说的办吧。”
……
沈光景如释重负地从父亲处出来,却见沈惊觉正站在门外等他。
“有事吗?”
沈惊觉抿了抿薄唇,“刚才我得到消息,洪英昨夜突发心脏麻痹,死在监狱里了。”沈光景眉目沉沉,语气仍是矜贵的轻描淡写:
“老天有眼,那种渣滓死就死了,正好和秦姝地下再续前缘。”沈光景咬着牙,心头涌上强烈恨意。
沈惊觉神情晦涩不明,“是您动的手吗?”
沈光景浑身一僵,注视着他漆黑幽邃的眼睛。
“其实,您不必多此一举。”
知子莫父,同理,沈惊觉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声色沉磁,“秦姝已经付出了代价,她的女儿也与沈氏断绝关系,并将得到法律制裁。
我知道,您因为秦姝骗了您而心中抱恨,但杀人泄愤这种事,一旦做了很可能惹上麻烦。希望以后,您可以三思而后行。”
沈光景瞳孔一震。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听见沈惊觉这样心平气和跟他谈话了,还设身处地为他考虑,这放在今日之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就在沈惊觉抬步欲离开时,沈光景突然开口:
“我确实有恨,但并非单单只是因为,秦姝她骗了我。”
沈惊觉蓦然怔在原地,眼神深了几重。
到底是父子,很多话只需要点到为止,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等初露出院了,让如熙多去观潮庄园陪陪她。”
沈光景又故作漫不经心地追加了句,“我知道你和唐小姐在外面有家,不过观潮庄园说到底也是你的家,你一个大男人总在外面住女孩儿的房子,也不像样。偶尔你们也该回来住几天。
如果,唐小姐还愿意踏足观潮庄园的话。”
沈惊觉心中动容,“谢谢爸”三个字却咔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父子俩难得平和的相处,被匆匆赶来的祝秘书打破:
“沈董!您绝对想不到,是谁回来了!”
祝秘书亮起眼睛,难掩惊喜之色,“是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