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血,这些蜜蜂和雨林里咬你的低智生物不一样,它们有族群意识,你没有威吓能力,这个可以帮你短时间扰乱那些蜜蜂的认知,近距离接触也不会被蛰伤。”
被这些拳头大的蜜蜂蛰一下,跟拿带倒刺的钢针往肉里扎没区别,时尽折就算能自愈也会疼。
“血?”
时尽折抓住她的手:“受伤了?”
“没受伤。”舍赫张开手指,指腹凝结出一点紫色。
“我好像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分享能量。”
时尽折眉头紧皱:“那这些紫色的雾气都是你的血?”
这样说起来,他发现自己确实没见过舍赫受伤流血。
“我也说不清,昨天从你手里接过那束花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的。”舍赫将指腹上的紫色液体收回:“可以收回去,我不会伤害自己。”
“…那你要不要喝点血补补?”
“不要。”舍赫后退一步,现在喝血后劲儿太大,婉拒。
而且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血,只因为是从身体内部析出来的,她才说可能是血。
“你给我拿点蜂蜜就可以,不用太多。”
“就要点蜂蜜就行吗?”
“嗯,一点点。”
每个副本结束,戒指里的东西都会清空,避免被玩家带到下一个世界,蜂蜜拿多了吃不完,会浪费这群小蜜蜂的辛勤成果。
时尽折说:“那你拿好罐子在下面接着。”
悬挂的蜂巢距离地面有四米多高,他得弄个梯子。
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三根在雨林里收的树干,时尽折给其中的一根断成几节,做出一个简易木梯。
将梯子斜靠在石壁上,他挡住脸和手臂,挥手让停驻在蜂巢上的蜜蜂散开,然后拿刀割下一块。
粘稠的蜂浆顺着切口往下滴,时尽折捏住外皮,蜂蜜丰盈到几乎兜不住,手指轻轻一压就能满溢出来。
将切下来的部分扔进舍赫的桶里,时尽折又去割第二块。
蜂蜜份量很足,舍赫晃晃罐子,在下面说够了,不用再切。
把蹭到灌口的蜂蜜擦掉,她舔了下手指,和时尽折说:“这蜜味道很好,不腻不水。”
“那我再切两块?”
“不用,这些够了。”
时尽折从梯子上下来,把这块岩石附近的花全部催生出来。
舍赫盯着那些花:“这附近见不着植被,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采到的这些蜜。”
时尽折:“去的远,或者是之前留下的还没吃完。”
“那肯定有很多的花在这里生长过,不过这个世界的花和蜜蜂体型不匹配,这些蜜蜂要吸食很多花蜜才能喂饱自己吧?”
“嗯,他们也是要填饱肚子的。”时尽折接过罐子,“黏糊糊的,给我拿着吧,这个得回去过滤几遍。”
“是挺粘人,给你。”
回到车上,时尽折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甜的齁嗓子,不过很香。”
用纱布把蜂蜜里的杂质过滤掉,他将皮厚肉少的报仇野柠檬去皮切片,然后熬煮成糖浆。
舍赫每隔一会儿就用筷子蘸一下糖浆:“什么时候可以喝?”
“很快,你要喝凉的么,喝的话我放在冰水里冻上。”
“要,外面的地面都被晒变形了,很热。”
“那我冰上,你路上喝。”
做完这一切,时尽折在下午重新启程。
一连五天,两人都在彩色的石丘间驾驶。
游戏第二十六天。
时尽折累计行进6400里。
空气温度进一步升高,达到43c。
游戏第二十七天,彩色石丘逐步消失,干枯扭曲的胡杨树干出现在视线里。
游戏第二十八天,白日气温突破50c,寸草不生的荒漠出现。
高温和沙地成了汽车行进路上最大的难题。
时尽折望着荒漠,调整胎压:“白天的温度太不友好,我们得改到晚上赶路。”
白天这个温度要不了两天车子就得废掉,夜晚只是走的慢点,比没车用好太多。
“我不懂,你看着弄吧。”舍赫怀抱一杯冰水,蔫哒哒的快被晒成一条蛇干。
空调都救不了挡风玻璃直射进来的太阳光,太毒辣了,光是坐在这里都是种煎熬。
她转过头去看时尽折:“你不晒吗?”
“晒,我建议你把头发梳起来,应该能好受些。”
“我不会。”舍赫没什么表情的说。
“你不怕变丑的话,我可以试试。”
舍赫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怕。”
见她把头发从左边拢到右边,再放回后边,时尽折欲言又止,很想说就让他试试吧。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温度终于下来。
舍赫回到车厢里,长舒一口气,“太阳可算走了。”
时尽折解开领口的扣子:“明天白天休息,咱们晚上赶路,地图我自己也能看,你不用陪着。”
“我怕没人跟蝴蝶聊天,它太寂寞。”
“我跟它聊。”
“我要听着。”
“听什么,我又会不说你的坏话。”他站到舍赫身后,帮她把头发顺好。
理顺了手也不闲着,穿插在发丝里来来回回的试验怎么给她把头发盘起来。
不安分的手指无意间碰到舍赫脑后的黑色缎带,她立刻转身,护住那条缎带,“你别碰下来。”
扫过她的上半张脸,时尽折询问:“这条缎带是不是除了你自己主动摘下来,没人能让它松动?”
舍赫按住缎带:“是,别人拿不下来。”
“缎带为什么会在你变成蛇以后,会变成黑色的鳞片,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吗?”
“不是。”舍赫低下头,努力回忆过去。
“在我能想起来的画面里,我还没戴上这个东西,是后来有人给我戴上的,可我忘了是谁。”
模糊不清的背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似乎是个长头发的人…
舍赫意欲再看清一些,却只看见一片墨色长发,如绸缎一样,垂落在地上。
神经忽然抽痛,她的头仿佛被一把利剑穿透,刺骨疼痛瞬间袭来。
时尽折赶紧扶住她的肩膀,“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让舍赫靠在自己肩膀上,他隔着一层缎带抚摸她的眼睛,把那句真想看看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