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莲心头愠怒，敢情说了半天对牛弹琴。
如果是一般人，她现在早就骂人让对方滚蛋了，简直不识抬举！
但念及张灵山的天赋还不错，她便忍着心头的不爽，稳定情绪道：“你不需要立刻下决定，回去再看看，好好想一想你接下来的路。有些机会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
“五姐说的是啊。”
宋大壮附和一句，然后道：“那五姐我们就走了，我再劝劝小山。”
“嗯，去吧。”
宋莲摆摆手。
宋大壮立刻拉着张灵山离开。
返回洪氏武馆的路上，宋大壮一句话不说。
半晌过去，张灵山打破沉默，讶道：“你不是给伱五姐保证要劝我么，怎么不劝了？”
“呵呵，我估计劝了也没用，也就不多费唇舌了。”
宋大壮笑了笑：“其实今天我也是完成任务，是我五姐听过你的名头，专门让我叫你来的。
“如果不把你带来，我不好给我五姐交代。
“所以没给你说清楚，直接就把你给拉了过来。
“这是我的错，我请你去杜家酒楼吃顿好的。”
说着挽住张灵山肩膀，就要带他去打牙祭。
张灵山当然不会拒绝，边走边道：“你五姐都听过我的名头，我名气这么大吗？”
“那是！你以为三个月从武道新人直接突破到磨皮是开玩笑呢？”
“那我这么厉害，岂不是被各大武馆抢破头？”
“你想得美！”
宋大壮解释道：“我五姐可以带你加入红英武馆，是因为红英武馆也是袁家附属，这不叫抢，是帮洪正道解决负担。其他武馆如果敢张口，那就是坏了规矩，没事找事。”
张灵山心头无语，道：“你也认为这是帮洪师解决负担？”
“我认为什么不重要，对外都这么说。”
“明白了。”
张灵山点点头，这就叫名正言顺。
在江湖上混，名声还是很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要懂规矩。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有内城四大家族制定的规矩，谁敢打破，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接下来的时间，张灵山和宋大壮在杜家酒楼边吃边聊。
这一次聊得相当多，让张灵山对整个锦城的势力分布都有了一定的认识。
他觉得，随着自己实力的提升，自然而然地就会碰到这些势力，多了解一下绝没有坏处。
“对了，大壮哥我想学认字，你们家有没有教书先生？”
张灵山忽然问道。
他也懒得到处去找了，正好有宋大壮这个万事通，能找他直接解决学识字的问题最方便。
“有。你想学认字？”
宋大壮先是惊讶，随后点头认同道：“这是好想法。随着你实力提升，身份也不同了，是该认点字，要不然就永远只是护院武夫上不了台面。”
他惊讶的是张灵山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学字的问题。
这个兄弟果然不同凡响，虽然出身卑微，但眼界比升斗小民强多了。
“不过年关已近，年后我带你去见我家教书先生。那老头虽然迂腐古板，但是教的挺好，我小时候就在他那里学的。”
宋大壮说到这里，又道：“对了，我大名叫宋柱。大壮是我的小名。山弟你就继续叫我大壮就行。”
“好。”
张灵山点点头。
宋大壮这个名字，一开始让他以为宋大壮和自己一样都是目不识丁的人家出身，从而拉近了关系。
这个名字应该是宋大壮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交流时常用的，有天然的亲近感。
“山弟待会你自己回洪氏武馆吧，我就不回去了。
“家里已经安排我去红英武馆。山弟如果想好了打算来，那咱们还能继续做师兄弟。
“不来，那咱们也仍是好兄弟，山弟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绝不推辞！”
宋大壮说罢，便在分岔路口和张灵山告别。
张灵山一个人返回武馆，就见众人皆垂头丧气，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或是面露茫然望天如丧考妣。
一打听，原来朱伟和潘明忠已经求见过洪师，结果被拦在了外面，连正宅都没能进去。
可见，传言都是真的。
洪师重伤了！
“现在该怎么办啊，洪师受了重伤，连见我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人发出忧愁的叹息。
另一人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照旧呗，反正洪师前段时间没回来，咱们不也照样过。”
“唉，你不懂，不回来还有个念想，回来了反而尘埃落定。我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事，大家听我的，赶快想办法自谋出路吧。”
“混账！洪师受了重伤你就跑，还有没有良心？”一人大怒。
另一人冷笑：“良心，良心能当饭吃？若有人找事，他们不找炼肉的师兄们，也不会找那些没有磨皮的普通弟子学徒，专找咱们开刀来试探洪师的反应。到时候你若被废了，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不会这么可怕吧。”一名胆小的弟子脸色难看。
“可怕？这只是开胃菜，残酷的还在后面。如果接下来几天洪师一直不出面，就不能怪我另找出路了。一家人还等着我养活呢。”
说罢，他就大步离开了洪氏武馆。
有几个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也紧随其后。
“唉。”
潘明忠叹了口气：“老朱，别等了，改天再来吧。你家屠场还要人不，把我也接收得了。”
“少放屁，你哪里不能去？”
朱伟哼了一声。
他们两个都是铜皮巅峰，眼看差一步就要突破炼肉，正式成为洪正道的入室弟子，得到洪师的栽培，学习红线拳之后的功夫。
谁知道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简直太倒霉了！
不过这也不算坏事，至少他们现在下船还来得及。
相比洪师的六个入室弟子，那才是最倒霉的，只能跟着洪正道一起沉船，除非他们不要脸皮，不要名声。
“都走了？”
张灵山看了看院子，剩下的人不多，都是和他一样的普通平民。
甚至还不如自己。
自己好歹有个天才的名声在外，而且还加入了冯氏药铺，这些普通弟子则什么都没有，一个个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都有些傻眼，不知道接下来何去何从。
张灵山暗暗叹气。
残酷的现实让他更加渴望实力。
于是，他也离开了，去往冯氏药铺找吴正。
刚刚被宋莲踹了一脚，他发现这女人明明整体来看身材并不如自己强壮，但脚上的力量当真不弱。
可见腿功大有可为。
练好了，也是一项杀招，得赶快练起来。
“想通了？”
吴正正啃着鸡爪，看到张灵山过来，顿时笑眯眯道。
张灵山讶道：“什么想通了？”
“你不是来找我给你陪练么？”
“不是，我来学后面的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