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雀眼睛猛地瞪大。
那遮面女子看身形,年纪极轻,身上衣裳虽然素净,却都是些好料子。
这便是……昨夜那老鸨儿口中说的,何殊城要娶的妻?
何殊城骑着马,护着身旁小轿,走得到不快。还是不是与跟轿的丫鬟打趣几句。芳雀离得远,也分不清楚那银铃似的笑声,是从丫鬟口中发出,还是从那轿中。
她的殊城哥哥,有了……妻?
芳雀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跟着。
那一马一轿,并这一个小厮,一个丫鬟,一路笑语不断,慢慢行到城郊。
看样子,是要去西郊玉皇寺上香。
行到一处河边,那娇滴滴的顾家小姐想是累了,何殊城叫停了车轿,自己掺了那小姐下轿。
一旁,丫鬟、小厮张罗着在河边空地上立起棚子,搭上座椅。想是要在此处歇过中午再走。
芳雀隐在树后,一双眼睛只冷冷看着。
何殊城只顾着逗身边那女子说话。
那女子倒是敏锐,回了几次头,一双遮在帷幕后的眼睛,只往芳雀藏身的大树方向频频往来。
害得芳雀不得不缩回头去。
也不知那女子装腔作势的帷幕后面,是怎么样一张脸。竟迷得殊城哥哥这样。
芳雀等了好一阵子,这一行人可算用过了午膳。
何殊城:“这摊东西我和他们收拾便好,你若嫌那车轿里闷人,不若便在周围松泛松泛。你不是一贯喜欢这山山水水?”
那女子帷幕轻轻抖了抖,听不清是在细声细气嗲着嗓子说了什么,看动作却知道是在点头。
不守妇道的女人!
芳雀眼睁睁看着,那女子一个人小心翼翼行到河边,故作调皮地微微提起裙摆,足见踏上那微有些湿润的河边大石。
好机会!
芳雀脑中再想不了旁的,她只觉得身下那湍急的河水,才该是这女人最终的归宿!
她不是不守妇道吗?就该在那河里好好洗涤洗涤!看她还怎么勾引她的殊城哥哥!
“啊!”
一声尖叫。
反应过来时,芳雀眼前只看到那女子素色的衣裙,在波涛中一旋。
岸上登时乱做一团。
芳雀只见何殊城怒吼一声,合身跳入水中。好半晌,才把那浑身湿透的女子捞上岸来。
那女子帷幕早掉了,露出一张青白青白的小脸。
长得……也不怎么样吗,竟就把她的殊城哥哥迷成这样!定是举止放荡……
那女子的丫鬟哭着,解了身上衣裳裹紧自家小姐,抱她进了小轿。何殊城更是一叠声地叫着:“快回城,直接去医馆!淑儿不会出事,她不能出事!”
直到那轿子忙忙地起身。
何殊城才回过头,看向草丛中的芳雀。他目光冷厉,“出来!”
芳雀只得站起。她低着头,双手绞在胸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果然是你!你为何、为何这般狠毒,要对淑儿下手?!”
芳雀只觉委屈:“殊城哥哥,你要娶的人明明是我,为何半路上杀出一个她?”
何殊城心口一滞,难以置信:“你从溧陵一路跟来,就为了这个?”
芳雀点头,面上浮现一抹娇羞,“殊城哥哥,我们山盟海誓过……”
“可我临走时,已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我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