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江书手指紧攥,胃里一阵发紧。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劝。
却被顾如烟眼中神情刺得说不出来话。
“……奴婢,这就去。”
找顾慎,要穿过大半个营地。
一段路,江书走得心事重重,不觉迎面撞在来人身上。
熟悉的声音响起,“姑娘……”
江书抬头,见识从前在大厨房里打过交道的王大娘。
短短几日不见,王大娘原本粗壮的身子,想被一下子吸干了似的,嘴角都被新长出来的皱纹扯着下坠,头发也花白了好些。
憔悴的样子吓了江书一跳,“您这是……”
“姑娘,你在贵人身边做事,你救救拴牢!救救拴牢好不好!”
王大娘的手死死扯住江书衣裙,就想拉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沉重的身子,噗通跪了下去。
慌得江书连忙去拉,“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儿、我儿不是故意要害你家小姐的!姑娘,你信我!”
胸口一紧,江书只听得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她双手挽着王大娘手肘,声音都在抖,“能不能带我见见他……”
拴牢那日被顾慎刺伤,流了不少血,大夫为他止了血,现在被顾家府兵看守了起来。
江书到底是顾如烟身边的人,带着王大娘,很容易就在排屋里见到了拴牢。
出事那日,江书只觉得拴牢力气极大,她拼了命也拦不住。
今日一见,他是个瘦弱的孩子。年岁没比顾如烟大多少。又因为受伤失血,嘴唇煞白煞白的,躺在床上还被铁链拴住了脚,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得不行。
王大娘是跟着江书才得进来,见到自己儿子,她扁着嘴,想哭又不敢放声大哭,只拽着江书衣角,“姑娘,我儿子一向老实,他真的做不出这种事!求你、求求你……”
心里知道江书也只是个伺候人的,没权利放她儿子。可王大娘自从出了这事儿,已经慌不择路,四处求告无门。
若是坐实了拴牢强迫那顾家小姐,她儿子一条小命可就交代了。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死,王大娘两腿发软,噗通跪在地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老头子瘫在床上,只留下一个孩子,还……姑娘,求你救救拴牢性命,我愿当牛做马报答!”
“大娘,您先别哭。我定会尽力……”
江书突然觉得有些不敢正视王大娘的眼睛,她是顾如烟派去找顾慎的。
顾慎,要拴牢死。
女孩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她看向床上的拴牢,“你别怕。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告诉我。”
拴牢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惊疑不定的眼睛,在江书和王大娘之间来回乱转。
眼看着快要哭出来。
王大娘此刻勉强收了泪,“拴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讲给这位姑娘听。”
见拴牢还是舔着干裂的嘴唇,不敢说话,王大娘急道:“快说啊!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位姑娘能救你……”
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江书身上。
江书咬唇,“大娘,我……我只能尽力。”
在王大娘连翻催促下,拴牢可算开口:“俺……俺不记得什么……就记得好热、好热……想要……”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红。
“你、你说这些干嘛?!”王大娘恨得直咬牙,冲上来要打拴牢。
被江书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