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段景曜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此番也算是他回汴京后第一次正式给太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太后连忙吩咐着身边人扶起段景曜,“回来了,回来了好!阿曜回来了,哀家也觉着这日子有盼头了。”
“娘娘近日可还康健?”
“哀家一切都好,你奔波了这些时日,眼下回了汴京也是不得半日清闲,哀家实在是心疼你。”
“本该早来请安,有公务在身耽误了。”
“唉……”太后叹了口气,她虽不在前朝亦不干政,但她不聋不瞎,“哀家听说了,军器所那场大火,唉……”
“实不相瞒,臣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此事。”
闻言,太后神情一滞。
直言道:“这件事,和哀家有关?”
“有件事,娘娘兴许知晓。”
“说来听听。”
“是。”
为了从太后娘娘口中知道前因后果,段景曜只得把军器所和韩敬的关系挑明,又把失火一事和端王爷的戏园子之间的联系说了个明白。
实话实说,才能知道他想知道的。
因为他知道,太后娘娘和韩敬并不亲近。
从头至尾,段景曜毫无隐瞒。
末了,段景曜才说道:“虽端王爷的戏园子已然荒废,此事和端王爷并无直接干系,但臣打听了端王爷的行踪,得知他来向娘娘请安那日,似乎见过三皇子殿下?”
太后沉默了片刻,用了些许功夫理了理段景曜的话。
“原来如此……
那日,在哀家这里,敬儿是和端弗一前一后来请安,至于两人有无照面……找个得力的人来问问。”
话落,太后娘娘身边大宫女出门,带回来了另一个小宫女。
大宫女问小宫女:“端王爷来请安那日,廊下是你当值?”
“正是,那日一直是奴婢在廊下当值。”
“端王爷和三皇子在廊下,可有发生何事?”
小宫女微微低着头,言语清晰,“那日,三皇子殿下腿疼,便命宫女搬来了一张矮凳。端王爷向太后娘娘请安后,一出殿门就看见了正在廊下坐着的三皇子殿下。端王爷斥责三皇子殿下对太后娘娘不敬,随后三皇子殿下言语之间对端王爷有些不敬。”
太后娘娘轻声问道:“如何不敬?如实说来。”
“三皇子殿下说,端王爷天生有疾,不配为皇家人,既然不配,又哪来的胆子指责他?”宫女顿了顿,声音略低了几分,“余下几句也是这般意思,奴婢记不清了。”
说完话,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下,脑袋抵在地上。
言辞恳切道:“太后娘娘,当时奴婢不敢多言,心想自己听见了这般话语也只当没听见,未能及时禀报,是奴婢的罪过。”
太后没有发落小宫女,只问道:“端弗离去时,脸色如何?”
小宫女松了口气,只要太后娘娘不觉着她有错便好,“端王爷有怒色,脚步也愈发不利索,像是气极。”
太后摆了摆手,小宫女连忙退下
。
“阿曜,可听明白了?”
“多谢娘娘解惑。”
太后接着说:“端弗这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起来的,他天生这般模样,心思比常人更细腻,心性也比常人更能隐忍。哀家记得,端弗还十几岁的时候,就私下里处置过讥笑他的宫女。”
“臣明白了,臣会仔细查明。”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若是真是端弗……军器所那么多人命,唉……”太后微微摇了摇头。
只是说着话,她又想起了另一桩事。
“阿曜,哀家见了晴儿,是万分欢喜,看着她,哀家想起了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