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令人困扰, 但更令人快乐。
草莓芝士蛋糕带来的愉悦大大超乎意料, 这让原本有点平淡的科技馆之旅也活泼了起来——第一次和贾维斯来玩儿的时候，艾拉就把科技馆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它的更新速度还没有小黑扫地来得快, 摸透之后自然没了吸引力, 不过艾拉还是会定期到科技馆逛一逛，顺便了解一下同龄人的知识范畴。
“虽然科技馆很有趣, 但是还是爸爸的实验室更好玩儿。”艾拉抱着猫团子，十分向往，“可惜实验室里的东西大部分我是不能动的，上次用了激光切割, 还被爸爸说了。”
佩珀挑眉，“那是危险工具, 亲爱的。”
是的, 她知道，所以没有跟爸爸说她还焊接了切割开的鞋底，虽然那双黑色小皮鞋除了容易漏水之外和原来没什么区别, 但是还是不能让家长们知道的。
艾拉点点头，浅金色的小辫儿跟着晃，“危险动作我操作米米克执行的, 不会有危险，还戴了眼镜。”
慵懒地倚在柔软的沙发里，娜塔莎透过玻璃外墙瞧了眼商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逛街比起来呢？”
“逛街更丰富多彩呀, 更新速度很快，每次来都不一样，还可以进行实地观察。”浅蓝的眸子里倒映着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小姑娘若有所思，顿了下，稚嫩的声音里又充满了期待，“不过我还是想拥有一把外星枪·械，很好玩儿的，只看外表完全想象不出像泡泡枪一样的东西可以具有那么大威力。”
自家小宝贝儿不爱漂亮衣服玩偶，也不爱跟同龄人一起玩儿，最大的娱乐是编程，最想要的是老爸实验室里的危险武器，佩珀抬手捂住胸口，“哦，甜心，和研究外星文明科技相比，你申请的宇宙飞船旅行看起来安全多了。”
“可是爸爸也不会让我去，爸爸自己都去过。”说着说着，小姑娘叹了口气，声音略低，“不过相比起来，安安全全待在地球更让人放心。”
无奈地和佩珀对视一眼，娜塔莎轻轻揉揉小姑娘的发顶，“作为他这么让你操心的精神补偿，今天刷托尼的卡怎么样？”
艾拉眨巴眨巴眼，从恐龙小包里掏出来整整齐齐一叠卡，“刷哪张呢？”
“随机一个？”
挑出随机卡片的小姑娘歪着头又想了想，“可是我一直都是花爸爸的钱。”和精神补偿没关系啊。
佩珀淡定道，“把它当做那块额外的草莓小蛋糕就好了。”
哦——
艾拉终于不纠结了。
……
逛街归来的女士们收获颇丰，艾拉喊来米米克帮忙拿东西，自己则兴冲冲地牵着长长的绳子跑进屋，绳子另一端飘浮的粉色气球被小姑娘甩在身后，“托尼！托尼！”
“哎，怎么啦？”人还没到托尼就听到了清脆甜软的呼喊，戴着的精密设计的工作眼镜也没取下，只往外歪了歪身子，远远瞧见一溜烟儿跑过来的小身影，视线再往上移，“哇，可爱的小家伙。”
冲到托尼面前的小姑娘自动放慢速度，高兴地向他挥动缠绕着细绳的小手，圆滚滚的气球也跟着跳动，“我把它从商场抱回来的！送给你！”
“a~”带着笑意的尾音上扬，托尼伸手方便小姑娘把气球绳子往他手腕上缠绕，另一只手转了转粉色气球，“不考虑留下爱的标记吗甜心？”
“标记？”细绳在托尼手腕上缠了好几圈又打了个蝴蝶结，艾拉仰头看看气球，“要盖一个章吗？”
焦糖色的眼睛眨了眨，托尼问她，“你想怎么标记呢？”
艾拉犹豫，“或许我可以签个字。”
托尼笑得开心，三两下从桌面上翻出来一支马克笔递给她，又大手一翻把粉气球捉下来，“那就这么来。”
握着马克笔的小姑娘认认真真地在气球上写下了自己名字的全拼，等气球再次飘起来，又左右移动视角看了看，“……不好看。”
“相信我，其他小气球可没机会被甜心选中，它现在是天底下气球里最幸运最独特的那个了。”略微粗糙的掌心揉揉小脸蛋儿，托尼笑，“我猜还有一份小礼物被藏起来了？说真的亲爱的，你最好在老贾看到我可爱的气球之前送给他，否则他一定会吃醋的，我可了解他了。”
托尼本是逗艾拉玩儿的，没想到小姑娘一脸认真地纠正，“我觉得不会，爸爸是非常成熟沉稳的大人。”
这话说的，托尼不乐意地抬下巴，“难道我就不成熟沉稳吗？”
艾拉歪头，“成熟的大人才不会在我的备注里写托尼·斯塔克是全世界最酷最帅气最可靠最厉害的男人，还保留这句话的最高权限不许修改。”
托尼理直气壮，“这难道不是事实？”
小姑娘眨眨眼，“如果你允许我把最富有童趣加进去，我就同意这个观点。”
托尼哼一声扭头，“不。”
艾拉也学着他的样子扭头，“所以才不是成熟沉稳的大人。”
“哼，成熟的人选择用灵活的方式捍卫饮食自由，而不是自己跑去跟贾维斯谈判，导致家里蔬菜量直线上升。”托尼抱臂，手腕上系着的细绳被拨到一边，粉气球在他身后飘，无意间破坏了故作严肃的氛围，“还把自由联盟的盟友拖下水，这都第几次谈判失败了？”
“自由联盟？”
“成立于几个小时前，目前成员你和我，这不重要。”托尼一摆手，“重要的是你的私自行动造成了严重后果，并且打乱了成熟的大人的计划。”
想起托尼被提升到和自己差不多的果蔬量，艾拉有点心虚，“那你原来的计划是什么？”
托尼再次摆手，“也不重要，反正暂时没法实施了。”
唉，那他们应该早点结盟的，果然还是大人对大人比较有办法吗？
艾拉正想着，就听实验室门口传来一道优雅的带着笑意的女声，佩珀挑了挑眉，“成熟稳重的大人可不会挑食。”更不会和小朋友一起讨论怎么躲过管家oss的围追堵截。
托尼撇撇嘴，修剪整齐的小胡子也跟着动了动，“你完全无法想象胡萝卜有多难吃。”
“西蓝花也是，”艾拉强烈赞同，“还有莴苣！”
“甘蓝！”
“芹菜！”
“蘑菇！”
“包心菜！”
“茄子！”
“香菜！”
“洋葱！”
“但是最不好吃的还是西蓝花。”艾拉再次强调，“它最不好吃了。”
“胡萝卜明显更糟糕。”
你一句我一句，一大一小几乎把餐桌上出现过的蔬菜都控诉个遍，佩珀听着越来越无语，想说点儿什么，对上相望的两双充满着感天动地盟友情的眼睛，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托尼……”
她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不挑食，有人可以啊。
斯塔克家最为成熟稳重的管家先生端着托盘步履平稳地出现，他将托盘上的三杯果汁之一递给佩珀，这才看向他们，钴蓝眼眸蕴着淡淡笑意，磁性优雅的嗓音慢条斯理，“sir？”
原本一脸严肃义愤填膺的托尼神情不变，大手轻轻拍了下蹭地躲到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就是因为胡萝卜很糟糕，所以才要珍惜没那么糟糕的蔬菜，对吧。”
躲在托尼身后的艾拉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因为爸爸的厨艺很好，所以才把糟糕的蔬菜变得很好吃，要很珍惜的！”小姑娘从托尼身后探出头来，眨巴着大眼睛目光极为真诚，“我每次都吃完了噢。”
佩珀……
暗中观察的friday……
再糟糕的蔬菜，再坚定的意志，在贾维斯大魔王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大魔王只是笑了笑，将两杯果汁端给他们，掌心轻轻磨蹭小姑娘的额发，“看来我得尽快提升厨艺。”
小姑娘咬着杯壁摇摇头，“不用不用，爸爸现在做的饭已经很好吃了！”
抿了口甜度刚好的果汁，托尼赞同，“非常好。”说着以果汁为掩护，给小姑娘递了个眼神。
艾拉心领神会，小步蹭到贾维斯面前，声音甜甜，“爸爸，我给你带了小礼物哦~”蓝眼睛闪亮亮地发着光，“不过我把它藏在家里了，你得自己来找。”
淡色的唇微微抿起笑意，贾维斯低头，两双蓝眼睛相对，“规则如常？”
“嗯！”
他们玩耍的规则一般是这样的，范围在大厦三层，限制艾拉使用魔法的次数在三次以内，包括且不限于幻术、传送门，双方可以使用任何方法以达成目的，包括且不限于小黑、米米克和其他ai，至于系统攻击和防火墙大战更是家常便饭。
“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爸爸可以先行动三十秒。”艾拉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十秒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至少她之前准备的三个路线都要被拦截，“爸爸再见！”
看穿了“自由联盟”转移话题的意图，贾维斯配合地转身，迈开大长腿，“建议你喝完果汁再行动。”
“嗯！”
托尼和艾拉盯着贾维斯的背影，同步地喝口果汁，空着的手一上一下地击了个掌。
自由联盟第一次捍卫行动，成功！
……
虽然艾拉团结了大厦里所有可团结的力量，还让星期五和cy给了错误的信息，但贾维斯还是很快地找到了被辗转藏到一大堆团子里被幻术隐藏的猫团子，一落到掌心，柔软的猫团子就变成了一个方形的藏蓝色盒子。
轻轻打开，一点银色落入深邃的钴蓝眼眸中，如同天幕上乍然绽放光辉的银色星辰。
贾维斯笑了笑。
在房间外偷偷露出两只眼睛的小姑娘盯着贾维斯的背影，心中嘀咕，爸爸难道没有发现吗？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呢？
没等她把大战中失去的无人机权限拿回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优雅挺拔的黑西服背影就转了过来，微弯钴蓝眼眸精准地看向小姑娘的方向，贾维斯往前走了两步，向她张开双臂，下一秒怀里就跳进个小姑娘。
“你找到它了！”艾拉一眼就看见爸爸藏蓝色领带上的银色领带夹，满足地扑进他怀里，手指头点点领带夹，又仰头看他，“你喜欢吗？”
“非常喜欢。”怀里小姑娘快乐地扭来扭去，贾维斯稳稳地托着她，“作为感谢，你愿意品尝一下即将出炉的鲜奶蛋挞吗？”
“当然！”
刚出炉的蛋挞还有点烫，艾拉小心的咬下一口，浓郁香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顿时幸福地眯起眼睛，一边捧着蛋挞往嘴里送一边呼气，“等会儿去看杰森刚好可以带一些，阿福爷爷说他做了玫瑰馅饼，也很好吃。”
贾维斯微微偏头，将蛋挞整整齐齐摆放到盘子上，“用小篮子装可以吗？”
“好的~”
手里拎着绑了花花的小竹篮，艾拉打开空间门，“阿福爷爷？”
阿尔弗雷德已经相当淡定了，他放下手中擦干的盘子，接过微有些重的小篮子，和蔼地笑，“杰森少爷正在楼上学习，你可以直接上去找他。”
“他的伤好一些了吗？”
“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因为落下了课业所以这几天一直在补习。”
果不其然，艾拉一进门就看到杰森背景阴暗却端正地坐在书桌前，见进来的是她松了口气，手里的书本随手放下，身子往后靠，双腿则重新架在了桌子上，她眨眨眼睛，“不能出去夜巡看起来比受伤还要严重。”
对比小姑娘浑身洋溢的快乐气息，杰森更是郁卒，他一手拍在额头，“太无聊，你又去哪儿玩儿了这么开心？”
“只是去逛街了，没有去很远的地方。”坐上自己的专属小凳子，艾拉也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和劳拉莫丽卡她们一起去看企鹅回来发烧，爸爸就不许我到气候变化巨大的地方了，就连澳大利亚也没去几次。”
杰森倒是对此颇为赞同，“你又不是沃米尔，那些地方还是别去了，有空多锻炼身体。”
“慢慢来慢慢来。”小姑娘倒还想得开，“那你要到请假结束之后才能出去吗？”
张张嘴想说什么，杰森对上那双清凌凌的蓝眼睛，转了口风，“也许吧，”他拍拍自己的腿，“还伤着呢。”虽然他只是对罪犯暴力，但暴力的东西不能告诉小朋友，
噫——艾拉一进来就看过了，自然不信他，“都好几天了，已经恢复了。”
杰森一本正经，“心理创伤。”
“嗯，那我安慰安慰你。”艾拉抬手摸摸杰森的头发，跟给阿猫顺毛一样，“现在好点了吗？”
杰森大手一落盖住她的脸，语气危险，“胆子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