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收到巴恩斯的电话, 托尼·斯塔克皱着眉有点不解。
因为冬日战士的事情，托尼和巴恩斯关系一直不怎么样，再加上巴恩斯和罗杰斯或者那个洗白的朗姆洛一直在地下执行对九头蛇的捣毁任务, 两个人也没什么改善关系的机会，虽然他们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也就是艾拉经常和巴恩斯一起动手做蛋糕和小甜点, 倒是个不错的饭友——
小姑娘一点没胖, 吧唧胖成球的那种。
所以除了在讨论组里的晒图和偶尔不那么重要的会议里会见一面, 他们从来没联系过。
还以为是任务途中出现了什么问题的紧急求援, 托尼神情严肃地接通电话。
对面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话。
总裁的神情更严肃了, 沉着脸怒气冲冲地挂了手机。
“贾维斯, 我们回去！”
“星期五，调出幼儿园的监控。”
“yes， sir”
在驾驶座的贾维斯缓缓降低车速准备掉头，副驾驶的娜塔莎转头疑惑, “怎么了？”
见他的表情不太好, 娜塔莎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有人欺负艾拉了？”
何止是欺负？！
托尼气得小胡子都要飞出车顶了！
“有个臭小子竟然亲了我们家艾拉！”
贾维斯：！！！！
娜塔莎：！！！！
车速再次提高, 在数据世界里一心二用的贾维斯同步了星期五的数据, 娜塔莎从前座灵活地翻到后座，抱臂和托尼一起仔细盯放大的监控画面。
他们倒是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亲他们小宝贝儿？！
星期五的工作效率比平常高了百分之十五，没过几秒，就调出了实时的监控画面, 在托尼的操控下迅速找到了事发当场的画面，当小男孩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小姑娘脸上的时候, 三个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一时车里的空气都紧张的不得了。
画面定格，星期五单独提取出小男孩的资料，清冷的声线介绍：“布莱尔·坦尼森，男，五岁，父亲为……”
“好了好姑娘，让我们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托尼打断她，他已经有点想现在就闯进去把小姑娘带回家好好藏起来了。
定格的画面继续，监控画面上，小姑娘一动没动，还低头对着积木说了什么，然后又抬头看小男孩，睁圆的蓝眼睛和呆呆的表情，一看就是没反应过来。
“她一定被吓坏了。”娜塔莎心疼，“能听到声音吗？”
星期五：“抱歉，教室里的监控不具备声音监控功能。”
缓缓踩下刹车，低调的黑色豪车停下，贾维斯道，“艾拉身上有隐秘的安全保护装置，特殊情况下远程开启，可以收录到声音。”
“难道现在还不够特殊吗？”托尼皱眉，单手捏着下半张脸，表情凝重，“你肯定不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才能还坐在这里。”
贾维斯微微抿唇，下一秒，小姑娘的声音随着一些周围环境的杂音传来。
艾拉单手轻轻捂着脸颊，浅蓝色的眸子认真地盯着小男孩，嗓音软糯，语气又轻又软，其中的疑问意味非常明显，“你为什么亲我？”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黑色的睫毛也随着一抖一抖，“因为你好厉害，而且眼睛亮亮的会发光！我喜欢你呀！”
小姑娘的疑问更加明显了，“喜欢就要亲亲脸颊吗？”
小男孩使劲儿点头，“是的！”
小脑袋摇啊摇，艾拉抿起嘴唇，“可是喜欢还有其他的表现方式，我还没同意你就亲我了，这一点也不礼貌，我认为我受到了冒犯。”
圆圆的黑色眼睛睁大，小男孩明显震惊了，“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没关系。”
抿唇轻轻地笑了笑，艾拉从口袋里抽出柔软洁白的小手帕来，低头认真地擦那一边被印了一个湿乎乎亲吻的脸颊，“但是我要擦掉亲亲。”
眼睁睁看着亲亲被从白里透粉软软绵绵的脸蛋上擦掉了，小男孩瘪着嘴有点委屈，“为什么要擦掉我的亲亲？”
小姑娘眨了眨眼，浓密的金色睫毛随之颤动，遮不住干净澄澈的蓝色眼眸，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脸颊，“它是不礼貌的证据哦。”
所以一定要擦掉吗？小男孩捏了捏衣角，抽抽鼻子，“那我现在能亲你吗？”
“不行。”
“为什么？我爸爸和妈妈每天都亲亲的qaq”
艾拉眨了眨眼，她好像没看到过爸爸们亲亲呢，不过说起来，虽然一些家庭是爸爸妈妈，但还有一部分家庭是爸爸和爸爸，爸爸和妈妈可以亲亲，那爸爸和爸爸也是一家人是不是也可以亲亲？
唔，记到备忘录里，回头记得问问爸爸们。
以上思考只占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小姑娘摇头，回答小男孩的问题，“只有亲密的伴侣才可以亲亲的哦，其他人都不可以的。”
伴侣？小男孩反应了一下，又问，“那我能请你当我女朋友吗？”
女朋友=伴侣
艾拉继续摇头，“不行，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小男孩一下子振奋起来，仿佛能看到一条萎靡的尾巴瞬间振奋起来来回摇晃，“我叫布莱尔·坦尼森，和你一样大，我家住在曼哈顿，我们可以一起玩儿大遥控车和积木。”
“真巧，我家也在曼哈顿。”
“那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小男孩期待极了，黑色眼睛闪着光。
小姑娘眨眨眼，再次拒绝，“不行。”
布莱尔特别伤心，“那你怎么才能答应我亲亲呢？”
艾拉诚实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你喜欢我，我们可以做朋友。”
“做朋友能亲亲吗？”
“不行。”
承受不住五重打击的小男孩哇地哭出了声。
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小姑娘像受惊的猫儿一样睁圆蓝眼睛，声音也小心翼翼的，“你别哭呀……”
布莱尔声音含糊不清，“呜呜呜可是我想和你亲亲。”
“不行。”
“呜哇——”
围观了一场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的辩论和同学教育，老师安德莉亚忍笑地和异常固执的布莱尔沟通，而幼儿园外的车子里，气氛一时沉默。
良久，娜塔莎开口，语速有些慢，“这是……你们教的？”
没养过孩子经验不足的托尼·斯塔克：“……不是。”
和小姑娘相处沟通最多的贾维斯也摇头，“这是她自己的处理方式。”
顿了顿，低沉磁性的嗓音又道，“我监控了所有的网络线路，她都没想起来可以到网上搜寻相关信息。”可见确实是惊呆了。
托尼忽地低低地笑，笑声越来越明显，在安静的车厢里招来了贾维斯关心和娜塔莎看傻子的眼神。
总裁嘚瑟地咧开嘴唇，“我家宝贝儿果然是最棒的！”
这种小宝贝儿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有独立自主意识的欣慰，和自己竟然如此失职忽略了这么重要部分教育的失责感，以及我家宝贝儿怎么这么棒他可以为她奉上整个世界的骄傲混合在一起——
这就是父爱！
总裁捂着心口，靠在椅背上陷入了盲目感动中，如果不是由艾拉的系统功能建立的内部讨论群中还能看见他不断刷屏的大意为“我家宝贝儿超甜超软”“我家小艾拉世上第一可爱”“我家小甜心这么棒你们这些单身狗都好好学学”的话，娜塔莎估计会觉得他中风偏瘫了。
贾维斯转头，“？”
刚刚气势汹汹说要立刻转学，那现在呢？
事情都被艾拉用非常恰当的方式解决了，那他们再冲进去反而会有不合适。
娜塔莎挑眉，“最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虽然我也没养过孩子，但不得不说，小孩子的事情如果可以自己解决，成年人最好不要随意插手。”
要是他们对那叫布莱尔的小男孩生气，那才是不明事理给艾拉帮倒忙，到时候被孤立或者留下了“亲吻”是不好的这样的印象，就不好了。
托尼哼了声，“我不会原谅这个臭小子的！”说完话音一转，尾音上扬，“但是我家小甜心无论到哪里都会被喜欢，这是毋庸置疑的，今天就先在这里，放学后看艾拉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
“hu，我可是有好几套备用方案。”
一道声音从托尼脑海中响起，总裁的愉悦表情瞬间臭了下来。
查尔斯：她不喜欢幼儿园，可以来x学院。
……
“幼儿园的小朋友很热情，但是有点太热情了。”
趴在地毯上翘起小腿绊着脚丫玩儿，小姑娘抱着阿猫，手指绕着毛茸茸的尾巴玩儿，蓝眼睛眨巴眨巴，“不过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以后不会那么做了。”
“然后老师还组织了读绘本的活动，做手工的时候，我选了厨房，和另一个小朋友一起做蛋糕，但是蛋糕不能吃，我想，能不能把塑料的水果和草莓换成真的呢？那样做完就可以吃了。”
“还有哦，今天没开地图的时候，但是感到有人在外面看着，所以开了地图就发现了躲在外面的你们呢。”
艾拉眉眼弯弯地笑，“你们放心啦，我可以的。”
托尼、贾维斯和娜塔莎一起陪她坐在地毯上，每个人都或抱或枕着个瑜伽球，周围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波波球堆了一地，芬里尔在球上窝成个团呼噜呼噜睡觉，忽然蹬蹬腿，整个球就骨碌碌地往前滚，一下子从球上栽下来的大黑狼一脸懵逼地倒栽葱趴着，抖抖耳朵又睡了。
嫌弃地朝它扔过去一个波波球，托尼问，“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艾拉眨了眨眼睛，“没有哦。”
“真的？”随手拉来个圆鼓鼓的糖丸子靠枕，托尼把它垫在胸口往上，用和小姑娘一模一样的姿势趴着，焦糖色大眼睛也无辜地眨巴眨巴，“那有什么改良的建议吗？”
贾维斯补充，“比如课程，或者活动设施之类？”
娜塔莎也放松地躺在小姑娘身边，一歪头和她对上视线，俏皮地眨了眨眼。
“或者不好相处的同学老师？”
“唔……”
思考了下，艾拉低头，把半张脸都埋在阿猫的毛绒绒里，只剩下一双浅蓝色眼睛，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活动很有趣，中午的小点心也好吃，但是课程太简单了。”
“老师总是让我回答一加一和二加三，可是我都会，我不想学个位加减——虽然拿来举例子的小蛋糕和苹果水蜜桃很好吃，但是太简单了。”
说完，小姑娘干脆把整张脸都埋进阿猫身上了，长长的毛毛直接盖住了一张小脸，瞬间三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阿猫身上。
面无表情的阿猫：……
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猫脸，阿猫原地打了个滚把小姑娘从柔软的毛毛里放了出来，小脑袋失去承重即将落到地毯上的瞬间，猫爪推来圆滚滚的球取代了它的位置。
也许是被屋里轻松的氛围感染了，清脆的少年音也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