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只见春风阁的画舫,开始缓缓朝着宋齐鲁所在的岸边靠来。
老鸨能够在西湖上经营这么大一艘画舫,那人脉肯定也是非同寻常。
虽然还不太确认宋齐鲁的真实身份,但最近杭州来的有身份的生面孔虽然不少。
但真正上的台面的也就那些,所以也能把宋齐鲁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岸上周围指指点点观望的人不少,但硬是没有人敢往前凑。
毕竟兵荒马乱的,这宋齐鲁带着一大群丘八,一看就不像什么善茬儿!
画舫慢悠悠的向岸边靠来,此时五宝也带着营地的亲兵营赶了回来。
五百军士以宋齐鲁为中心围在岸边,黑压压的一大片,气势着实吓人。
“兄弟们这一年多,一直跟着我脑袋别裤腰带上,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誓死追随大帅,斩杀金贼,保家卫国!”
众人齐声呐喊,声音在夜空中直上云霄,西湖边顿时升腾起一阵肃杀之气。
“很好!弟兄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不光是我宋齐鲁的兵,更是皇上的兵,百姓的保安军!”
宋齐鲁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四周,继续说道。
“无论你们以后去到哪里,在哪里作战。第一条要遵守的就是忠君、爱国!”
“其次就是忠于生我们、养我们的这个民族和百姓!”
“再就是把我们保安军的优良作风和能打胜仗带出去发扬光大!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很好!记住你们对我说的话!废话不多说,今晚上本帅就兑现承诺,带你们喝花酒,看歌舞!我们不醉不归!”
“好~”
亲兵营的一众军士,都疯了一般嘶吼。
要不是宋齐鲁请客,估计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
这可是有钱,都不一定接待你的高级会所啊!
更何况今晚上包场的,还是杭州有名的“春风阁”。
里面的当家娘子李诗诗,据说可是去年和今年连续两年的西湖花魁。
容貌那自是不必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
“好了,列队!准备登船!”
宋齐鲁双手下压,制止了亢奋过度的众军士。
老鸨花姐在画舫往岸边靠的时候,就是亲自来到画舫顶层李诗诗的闺房。
“女儿啊!今晚上岸边来了一群惹不得的丘八,你一定要好好伺候着。”
“哪怕那领头的将军到时候,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也要记得千万不要忤逆了他啊!”
“妈妈,您为什么这么说啊?难道那位比前些时日的苗、刘将军还要不得了?就是那二人也没见您这么紧张啊?”
“哎!傻孩子啊!你就是妈妈的心头肉啊?不到万不得已,你以为妈妈舍得啊?”
花姐近前来,拉起李诗诗的手,轻抚着说道。
“你是妈妈打小一起带起来的,虽说不是亲母子,但我自问也不差分毫。”
“妈妈这一辈子阅人无数,我知道你打小心气就高,所以为了咱们娘俩的性命无忧,妈妈还是劝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李诗诗听闻在杭州纵横捭阖,手腕高超的妈妈居然都这么说,不由得心惊。
“妈妈,以您的人脉关系,难道还要如此惧怕这人?莫非这位是宫中那位?”
“傻孩子!要是那位还好说。妈妈这些年在杭州城也算是认识一些人,但是还没达到手眼通天的地步。”
“说白了,我们也不过是游走在各个势力之间的苦命人罢了。早晚有这么一天啊!”
花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向岸边。
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感慨自身命运。
花姐年轻时也是风靡杭州城的花魁,多少高官显贵、文人墨客那都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前几年,自己年老色衰,再不复往日之时,花姐就给自己赎了身,还用毕生积蓄打造了春风阁。
李诗诗是她这些年来悉心调教出来的“镇阁之宝”,还没等着见到多少回头钱,大色坯子赵构就带着人马来到了杭州城。
虽然“痿哥”现在不能人事,但是一进杭州城还是第一时间就瞄上了李诗诗。
多亏了花姐借着自己早些年的关系,走了一位御史侍中的门路上谏,这才暂时打消了赵构的“强掠”。
紧接着就发生了“苗刘兵变”,苗傅这人不是没打过李诗诗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