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这干旱的“祸”后面,留下来的“福”可不止“换官”一点。
去年秋收的时候,郑晴琅没有在作坊“闭门造车”,而是去了自家田地查看情况。
然后,她眼尖得发现,即便干旱如斯,自家水田的地面已经开裂,但仍然有小部分水稻还活得精神抖擞,而且,它们结出来的稻穗也是颗粒饱满。
电光火石之间,那一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闯入了脑海,她不由得想道,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给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留下的补偿,她觉得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当场,她便把二儿子薛满山叫到跟前,指着那一大片被放弃的稻田,认真吩咐。
“满山,回头把这里头长得好的谷子都单独挑出来留种,等明年开春后,辟一亩旱田出来,把这些种子栽到旱地里试试看。”
当时,薛满山十分疑惑。
他可以理解留长得好的谷子当稻种,但理解不了水稻要种在旱地上。
水稻里的那个水字可不是摆设,在它的生长期间,几乎每个时间段都需要不少的水,栽到旱地上,浇灌起来可十分不易。
郑晴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的心血来潮,只能含含糊糊得解释。
“儿子呀,你想想,这些水稻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干旱,竟然还能长得那么好,那是不是代表着,它就适合旱一些的种法,反正才用一亩旱地,试一试吧。”
薛满山一听,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既然娘亲说要试试,那就试试呗。
于是,今年春耕的时候,他便准备好了一亩旱地,单独开辟出来种水稻。
因为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种了十几年水稻的薛满山,从老把式一下子变成了新手,一旦有摸不准的地方,便会问他娘。
郑晴琅也不太懂这些,最后便建议他一切不变,按照平常的节奏打理那亩地,只是给水尽可能少,保证禾苗不枯不死就行。
这样一来,薛满山才算有了方向。
托去年水利工程的福,这旱地上的浇灌变得容易了许多,所以,这亩旱地水稻倒没费他多少精力。
一开始,村里人都不知道薛家在旱地上种水稻,直到这年秋天。
大自然再次发挥了他的神奇之处,薛家集中在一起的三十多亩棉花田中间,充斥着白色和褐色之间,很突兀得插入了一份金黄。
在秋风的吹拂下,这一亩金黄摇曳生姿,似乎带着无尽的希望,看得人暖暖的。
郑晴琅难得从作坊冗杂的事务中抽身出来,拎着镰刀亲自上场。
今年已经五十五岁的她,看着倒比五十岁的时候年轻许多,脸上的皱纹变少了,头上的白发也悄悄不见了,就连腿脚也因为黄大夫的好膏药,保养得更加利索。
在田埂上看热闹的村民不少,许多人看到她下地干活,纷纷表示要帮忙,却被她婉拒了。
薛家人手够多,她只是一时手痒,又因为着这亩水稻的特殊,才忍不住下场的,根本就不需要旁人插手。
一亩地很快就收割完成,郑晴琅立马让人称了重,大概两百二十六斤,比如今村里水稻丰收时的亩产少了十四斤。
但此时的稻谷还带着不少水分,若是晒干了,可能就两百斤的亩产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