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事情败露,我也可以说是我不习惯别人伺候,才带了重华宫的宫人来,不晓得为什么她竟然会被别人支使去做那种事情。”二皇子不喜欢姐姐的眼神,总叫他想起死因成谜的母亲,“大皇兄三皇弟那身子,多读点儿书都要病一场,六皇弟年幼,生母又只是个江南来的民女皇后即便是想为她表弟出气,也该顾虑一二,顶多处置了那宫人,而且她表弟也不是没事儿吗,即便最后查出来是我,又能把我怎么样?”
作为皇帝登基后许多年里存在的唯一一个身体康健的儿子,二皇子虽然读书读得古板了些,但在邓贤妃的耳提面命,还有宫人们的吹捧之下,已然是养成了个自视甚高的性子。
成安公主深知弟弟的脾性,不得不将事情掰碎了细细地跟他讲:“父皇那么偏爱母后,这些年甚至都不召见其他娘娘了,你再看五妹,才三岁稚龄,就已经越过前头三个姐姐有了封号,再看看父皇给我的是什么,汤沐邑!给她的是什么,封地啊!如亲王一般的封地啊!”
平时表现得再如何成熟稳重,成安公主到底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她生即母丧,在邓贤妃膝下长大,后者虽尽心地养育了这个女儿,但到底二人中间还隔着二皇子这个亲生的儿子,习惯了体贴养母,扶助弟弟的成安公主心头不由得涌上几分委屈。
她很快就习以为常地把这点委屈压下去,面对神情依旧是不屑一顾的弟弟,咬牙道:“你不信父皇会立公主为储君是么?”
“她再如何受宠,将来也是要出嫁的,父皇岂会叫皇位落在外姓之人手上?”二皇子对陆微垣的泼天宠爱一向是记恨的,只是自己偏得不到这样的疼爱,便将心底的恨全部化作不屑表现了出来。
“那你瞧瞧安国侯府呢?”
“他家那是男嗣都死绝了,才会叫一个女子得以册立为世子。”二皇子愈发烦躁,与成安公主互相瞪视了片刻,蠕动的双唇最后还是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去。
他原也想说,对于京中的流言,自己是不信的,但是后来
二皇子不肯服软地继续对着成安公主睁大了双眼以显出自己的愤怒。
却只见成安公主先把脸别开了:“是,就当你说的都对吧,但是你别忘记了,父皇,他亦是小家之女所生,甚至咱们那舅家如今都找不见影子了,可皇祖母却将父皇抱养在膝下”
“皇后有抱养老六的心思?”二皇子一下子就稳不住了。
成安公主不晓得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绪,只觉得无奈,又有些怪异:“现在没有,将来未必。”
二皇子一下子慌了神:“姐姐,是我偶然听见荣乐姑姑派来告假的长史与祖母宫里的嬷嬷说笑,说是说是姑姑她驸马其实是个女子,与与林翘一样,我才会起了心思想要试探一二,姐姐!”
成安公主看着面露慌乱哀求之色的弟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去向父皇请罪,你别怕,姐姐会陪你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