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求上进。
明明唯一的兄长是个随时都会死掉的药罐子,明明他膝下只有个承爵困难的庶子,明明只要陶二能稍微上进一点,申国公的位置就非他莫属!
可他竟然就甘心在翰林院做个不大不小的主簿?
陈佩鸾是不甘心的。
在她看来,自己家的夫君哪里都好,所以就更不应该一辈子都低人一头了。
于是她为了他,在后宅百般算计,要了世孙唯一的庶子的命,顺势也将本就身子不好的世孙气死;而为了能让陶二顺利承爵,陈佩鸾拿出自己的嫁妆为他上下打点,不顾父亲和祖父的冷眼,为他去陈家大宅再度跪求父祖的帮忙
可在陈佩鸾如此为了他尽心操劳,又生下嫡子的时候,陶二竟然变心了。
每每想到自己为了这男人倾尽一切,他却偷偷地瞒着自己有了那什么“真爱”,陈佩鸾就忍不住想笑。
那女子是陶二的真爱,但自己何尝不是真心地爱过陶二,不然又为何会如此盼着他上进,盼着他成为人上人,要给他最好的一切,叫他不必今后对着一个庶子低头
陈佩鸾唇角含着一抹有些凄凉的笑意,深深为自己感到不值。
上一辈子,在陈佩鸾的不懈努力之下,陶二顺利继承了申国公的位置,还一路平步青云,终于在她的指点之下,成了一部尚书。
“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帮你了,凭着你自己,又能走得多远呢?”陈佩鸾缓缓朝着世孙夫人母子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表情阴沉地喃喃自语,“你还能那么轻松地抛了我这个内宅妇人,去与那欺世盗名的贱人谈什么理想,讲什么政务吗?”
陈佩鸾不想再对陶二好了。
她只想将自己上辈子受到的屈辱,全都还给他!
“贵嫔娘娘留你说话说了这么久吗?”世孙夫人看这个妯娌一直都很不顺眼,见她慢慢吞吞地走过来,开口便呛声道,“涛儿叫你家侄子打成这样,你这个做姑姑的倒是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陈佩鸾微微一笑,却没搭她这话,反而说起了世孙夫人从前那个手帕交:“也不晓得她现在如何了,当年我们两女争一男,真是丢尽了脸面”
“既然晓得丢脸,便别再在这儿假惺惺地提她了。”世孙夫人只觉得一阵晦气,自己这个讨厌的妯娌醒来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倒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魇镇住了一样。
她带着孩子扭头就走。
见世孙夫人不愿意搭理自己,陈佩鸾的脸色一沉——自己和那女子都是陶二的受害者,当初为了他这个男子的倾心,争的头破血流,可到头来,陶二竟然另有所爱
幸好,这一次那女子还没得势,自己不会再输得那么彻底了。
陈佩鸾撇嘴:既然陶二对那女子是真爱,那这一回自己就先揭穿了那女子的身份,将这个蓄意勾引旁人丈夫的贱人沉塘,看陶二还对她真爱不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