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朝不同,大盛的驸马并没有不能参政的规矩,反而会因为尚主得到不少便利,但同时,驸马能否把握住公主的心意和喜好,就成了驸马们最大也最头疼的问题,何况大盛的公主们少有安分的,只是喜好享乐,爱养点漂亮的少男少女在府里,时不时办办宴会,给皇帝送个美人珍宝联络一下感情的那些公主,已经是最最安分知足的那一档了。
就算是当今天子仅存的那两个姊妹与他没多少感情,那两位公主也就只是不怎么插手朝政而已,其中一位已经换了四任驸马,每一任驸马都是没超过二十五岁,满身文气的俊美青年,这位公主的喜好在大盛帝京可谓是出了名的专一。
而另一位公主倒是没换驸马的意思,只是有一年驸马祖地的祭田出了些问题,祖地离京城很远,一来一去地,加上打理祭田,清算公账的时间,足足花了一年半多,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又给自己生了个两个月大的儿子纵使知道自己脑门上绿油油一片,那个驸马也没胆子嚷嚷闹事,反而乘势得了个在刑部的实职。
有此二例在前,就算阮贺明白,以自己侯府世子的身份,未必会落得与那几个驸马一样的下场,但他心底对于尚主这件事情,还是充满了抗拒。
奈何他就算再不愿意,这桩婚事,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于是乎,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似乎是带着些逆反,带着些报复的心理,他将目光瞄向了寄住在府中,胆小怯懦没什么主见,还被二夫人带头暗中欺凌排挤的小表姐——曾素秋。
这种只能依附着旁人才可以存活的,杂草一样的女子,才是阮贺最能接受的;而大公主是金玉珍宝堆里养出来的牡丹,虽耀眼夺目,却也叫阮贺的男子之心,隐隐生出不敢直视这份国色的自卑,与厌恶。
而今牡丹为他收敛天家公主的威严,仿佛那只是一个期盼着婚姻,一心为未来夫君着想的寻常女子,陆延真的包容与宽宏,让阮贺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他突然对陆延真生出了些许的愧疚,看向对方的双眼变得纠结而深情:“殿下,我”
必不负你。
只是这廉价的表白还没出口,上头的谢珝真便又发话了:“大公主,阮世子,你们现在说什么谅不谅解的,怕是太早了些。”
她嘴角含着一抹讥讽的笑:“你们把公主出降臣子当成了什么,平头百姓随便找个阿猫阿狗把女儿送过去么?”
“阮世子婚前与人有染乃是事实,轻视天家公主,冒犯皇室威严不说,与那女子有了孩儿,却连一个名分也不乐意给人家,反而还妄图继续隐瞒皇室此实情这样的品性,便是大公主你不介怀,愿意包容,你父皇,难道舍得将你嫁给这样的一个东西?”
谢珝真端详着陆延真的表情,这少女眉眼间的算计藏得很好,但比起邓贤妃还是差太多,谢珝真这样直觉敏锐的老手还是能很轻松地看出来:“你就算爱惨了这男子,也得想想你泉下的母妃,多么疼爱你呀,她会愿意叫你所嫁非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