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贤妃是犯了事的,外人不清楚,但作为皇后最信重的贴身女官,云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为了避免邓贤妃与英国公府再有传递消息的可能,长瑞宫上下宫人都是暗中换过一遍,且以邓贤妃需要静养为借口,禁止宫人们随意出入。
在正殿伺候的宫人自邓贤妃出事便再没有踏出去过半步,而长瑞宫里住着的几个低位嫔妃虽然没有被一同限制了进出,但她们身边的宫人进出时都要被细细盘问,外头想要进去的宫人就更不必说了,非但要仔细盘查,问清楚了是因为什么差事过去,而且入夜之后,就再也不许外来的宫人入内了。
且因为邓贤妃在宫中多方经营,于宫人中布下了如蛛网般的暗线,这一回替换长瑞宫守卫宫人的时候,皇帝故意避开了邓贤妃接触比较多的那些宫人,又因处处皆是疑影,所以能用得上的宫人便有些不足,只好把原本不需在夜间做值守工作的女官们也给添了进来。
自打得知了是这个叫做“王月”的司库偷偷去长瑞宫,把消息递给王选侍之后,谢珝真便猜测王月要么是买通了守卫的宫人,要么她自己本身就是今日值守的宫人之一!
司库的位置本就不算高,是女官们之中最低的那一档,值守长瑞宫的宫人不足,她们便是最先叫添进去帮忙的。
而且,如果她的身份的确如谢珝真猜测的那样,乃是育阳侯府送入宫里来的,那她会如此行事便也有了缘由。
谢珝真说自己好像看见王月姑姑鬼鬼祟祟去长瑞宫,不过只是随便寻的一个借口,给一个叫云容过去拿人的理由而已。
“这几天宫中各处的风声都很紧张,尤其是现在五皇子逝世的消息虽然已经散出去了,各宫嫔妃都要来致哀,但这关她一个没主子要伺候的司库什么事儿,夜都这么深了,竟然还在外头乱窜,甚是可疑啊。”
云容想了想道:“娘娘说得有道理,就算是今夜长瑞宫该她轮值,她这个时候才过去也很不正常。”
说罢,她屈膝行了一礼,便要拿这件事去请示皇后的意思,谢珝真连忙拉住她:“娘娘那儿自有本宫去说,拿人的事情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你悄悄儿地去,别叫人发现了。”
此言一出,云容心里愈发不确定了:“娘娘您还是给臣一个准话吧,到底为何一定要拿了那人?”
而且看起来好像还不肯给皇后晓得的样子。
谢珝真摆摆手:“五皇子新丧,娘娘她本就操劳,瞧着精神也不太好,本宫只是想先自己调查一下,等出了结果再去告知娘娘,免得再刺激了她——王选侍好似通过那个司库与前朝有所勾结,方才本宫在理政殿瞧见了参宁妃娘娘和咱们娘娘的折子”
云容悚然一惊,她下意识转头往里头看了一眼,迅速转回来:“娘娘所言当真?”
“本宫骗你作甚?”
定定地看了谢珝真一眼,云容拱手躬身:“那便劳烦贵嫔娘娘在此看顾咱们娘娘些,臣这就去拿人,若是皇后娘娘问起臣去处”
“本宫自会替你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