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珝真立马拿出皇帝给的龙首金簪,再叫来夏至把女儿抱去和儿子一起待着,然后也没再点上几个宫人与自己一起走,而是批好衣服就直接出了寿宁宫的大门。
宫人们也不敢多想,连忙追出去,却已经只能看见谢珝真的一个背影。
谢珝真这一回直接去找了皇帝。
而皇帝才刚刚忙完,回了理政殿的后殿准备休息,还没能坐下,便听见宦官们焦急的通报声,回头一看,却只见谢珝真竟是直接捶翻了两个阻拦的小宦官闯进来的,她走得很急,额头上的汗水映着殿内的烛火十分显眼。
“显明怎么过来了?”皇帝皱眉问道。
他才接到了几封要揭发宁妃皇后毒害先帝,请求重新调查先帝之死的折子,心里正烦着该如何处理。
而以他自己对谢珝真的了解而言,这女子虽平时就不是很把规矩看在眼里,但若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也是做不出夜闯理政殿这种能被朝臣们翻过来覆过去争吵批判好几个月的“妖妃”举动的。
“陛下,您答应臣妾要处理‘差评’的事情做好了吗?”谢珝真也不管现在殿里头有几个人在了,直接跑上前拉着皇帝往里头走——回溯之前皇帝曾告诉过她,他把能直接毁掉邓四小姐身上面板的“神物”给放在理政殿了。
还没动手的皇帝心头一虚:“先处理了些政务,正要动手呢。”
谢珝真松开皇帝:“还请陛下快一些,臣妾前不久才清理过寿宁宫一遍,准备睡觉了却看见一条毒蛇盘在窗台上,蛇头正对着元君呢!”
这当然只是谎话,不过是用来催促皇帝的借口。
闻言,皇帝神色愈发严肃起来,若是放在从前,少不得要反问一句当真与否的,只是他如今认定自己是爱谢珝真的,又被这女子故意拿捏着他自认的爱意逼退过几步,已是学会了不再时时刻刻都怀疑“爱人”的言行意图。
皇帝从内间那张床榻里头的一个小格子里摸出来一只小小的玉章。
谢珝真双眼看过去,只见那玉章差不多成年人的两指宽,约莫四、五寸高,四四方方底座上头是一株菩提树的模样,玉质通透颜色极佳,只是浑身上下布满了细小的裂痕,还萦绕着一股五彩斑斓的,仿若某种毒蛇的光辉。
皇帝显然是看不见这种危险怪异的光芒的。
谢珝真却一眼就看清楚了,更是瞬间便明白过来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她从面露犹豫的皇帝手里拿过满是裂痕,似乎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碎裂的玉章,看也不看地高高举起来,然后狠狠朝地上掷去。
玉屑飞溅,宝树凋零。
那股五彩斑斓的光芒也瞬间消散。
慈宁宫中,静卧床榻上的邓青绥只感觉自己脑中仿佛被什么东西伸进来狠狠地搅动了几下,剧痛让她不断抽搐着却无法发出声音,双眼双耳以及口鼻中流出大股漆黑的鲜血,她的身体颤了几下,便骨肉绵软,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