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她所料,王选侍到底还是如上辈子一样地流产了,只不过流产的地方换在了宝思阁,而流产的方式也与温宝林息息相关。
只是沈小仪没能想到,不过是拷打芳儿,怎么竟然就把谢才人也给牵扯进来。
芳儿明明是温宝林的心腹啊,要牵扯,也该牵扯到温宝林身上才对,难不成,温宝林竟然没发现王选侍有孕,也真的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沈小仪不信。
这后宫里哪儿会有真正不惹尘埃的善人,若真有这样的人,自己上辈子何至于被算计成那个样子?
就温宝林一副目下无尘的假仙样子,分明是又奸又滑,滑不留手,都被打断了双腿了,还能叫芳儿继续忠心着,不肯吐露她主子的污糟事,反而往旁人身上扯。
沈小仪心中暗恨,却又不想叫旁人瞧出来自己对温宝林的敌意,只能顺着话针对起了谢珝真来。
“而且钥匙在夏至身上,也只是才人空口说的而已,若那婢子耍懒,把钥匙给了旁人,岂不就”她话没说完,就见谢珝真突然站了起来。
谢珝真走到沈小仪跟前,皇后怕她又亲自动手,也连忙跟着站起来:“才人!”
“娘娘放心,妾只是想问沈小仪一句话罢了,怕咱们离得太远,她听不清楚。”谢珝真遗憾地放下脚。
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的皇帝松了一口气,心道她这么乖巧,虽有的时候冲动了些,但的确是做不出害人胎儿的事情来的,如此看来,反倒是追着她咬的沈小仪更有嫌疑些。
下意识躲到温宝林身侧,瑟瑟发抖的沈小仪并不知道,自己这一通操作,本来是想栽赃温宝林,却被不受控的宫女牵扯出个谢才人;又想顺势推给谢珝真,反而叫皇帝怀疑到自个儿的头上来了。
“沈小仪,若你是夏至,分明知道饮食对人而言是重中之重,又是主子信任才交托的,你可会轻易将钥匙或放在一旁,或给了别人,既辜负主子信任,又把自家的脑袋拴在了别人的裤腰子上?”谢珝真冷笑着逼视沈小仪,“你这张嘴就要把景华楼宫人尽数调走审问的样子,倒更像是急着找人给你替罪呢!”
“你你怎能如此污蔑我?!”沈小仪被她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寒,那张布满寒霜的美人面,此时绽放出一种众人从未见过的锋锐之美,叫人心颤,心惊,心动不已。
而就在此时,温宝林抬手扶住了快要摔倒的沈小仪,她声音冷静:“妾相信才人娘子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也信才人一样是做人母亲的,不会做出伤人孩儿的恶事来想必您已经做好景华楼宫人受审问的布置,妾这妹子惯来有些不知事的,您又何必如此吓唬她?”
谢珝真收了那寒冰一样的眼神:“温宝林待人良善,又岂知旁人待你是存着什么心思?”
她撇撇嘴,从迫人的气势中脱离,又变回了皇帝最爱的娇媚小女人模样,嗔道:“妾进来之前已经请高公公带人去看守景华楼了,陛下,娘娘,若是真要将宫人们传来审问也是无妨的,只是请陛下娘娘怜惜幼子,莫叫尚宫局的人惊了昙奴。”
说完,她施施然行了一礼,重新坐了回去,只是转了身子过去,不肯再看满眼惊奇喜爱的皇帝。
不管是谁要栽赃陷害自己,那源头是皇帝肯定没错,正好,自己也很久没对他发脾气了,就借此良机,捶他一顿,叫他知道,擅自对自己生疑心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