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孩子在皇帝的主持下改姓了谢,更在美人的柔情似水里,大发慈悲地亲自为他取名谢意,从此谢意便与武威侯府再无半点关系;只是或许皇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得好,只能叫人好生养着,谢珝真为免皇帝心里膈应,也一直狠下心肠当他不存在。
如今自己已经有了身孕,皇帝的心思也拿捏在手大半,又有许小仪助力,皇后在几次三番的观察和试探之后,也似乎是个可托付信任之人许是孕中思绪格外敏感,谢珝真愈发惦念那孩子,总是忍不住想起他已经快要满五岁,生在正月,日子与五皇子只隔了三天而已。
可即便思念孩子,想接他出来,这话也不该由自己主动提起。
唯一适合的只有皇后。
谢珝真心底其实还是不怎么信任皇后的,这是她对皇后的最后一次试探,如果皇后面甜心苦,佛口蛇心,那她大可以在那孩子身上做文章,叫谢珝真失了皇帝恩宠。
但谢珝真很愿意赌这一次,她在求见皇后的前一个晚上就存好了档,虽然心头总感觉这东西用起来有些不妥,但她手里最有用的底牌也就只有这个了。
她把胡乱打理的发髻松开,重新拿了檀香木的梳子自己细细梳理。
谢珝真又怕皇后不是个好人,也怕皇后真的是个好人。
她试图重新与皇后建立正常的人际,只是心里存着疑惑,想不明白,究竟是再一次被人心伤害会叫自己更加凄惨,还是被一个真正的好人软化了心防更糟糕呢?
理政殿。
许小仪头一次伺候皇帝,便从昨晚留到了今日中午,赐了膳才叫送回去的。
皇后与谢珝真闲聊许久,过来的时候,许小仪已经回去了。
皇帝倒是有些惊讶皇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而皇后与他多年的夫妻,虽没多少情爱吧,但也是真心相交,互相敬重的。
于是皇后只是很寻常地走过去:“妾已经叫人把安置贡女的宫室收拾出来了,陛下这回想留几个,还有那丹珠的王女,陛下是想留在宫中,还是赐给宗室,若是留在宫里的话,可要给她单独安排一间?”
皇帝直起身子,摸摸下巴:“先留着空的,等人到了再说。”
“臣妾晓得了。”皇后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摸了摸,发现是凉的,直接拿给云容让她倒了重新换热茶来。
皇帝见状忍不住笑道:“谢卿与梓潼在这事儿上倒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谢珝真没那么“放肆”,直接倒掉他的茶水罢了。
皇后像是被他提醒了一般,说:“臣妾这里倒是有件与谢才人相关的事情,想问过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