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皇嗣”二字,刘洪氏便是心中已然气愤到了极点,也不敢再还手。
而谢珝真则一点都不跟她客气地“啪啪啪”又是几个大耳瓜子甩过去——天地良心,想她小谢在闺中时也是个只会拿绣花针的文静少女,自打嫁了一回人渣,发现扇贱人的耳光如此解气畅快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再难变回曾经那个温柔可人的好姑娘了。
面对谢珝真凌厉的攻势,刘洪氏左支右绌,顾此失彼,又不敢还击,生怕将这身子贵重的宫妃碰出个好歹来。
分明是个孕妇,怎么力气还这么大,不愧是粗野人出身,泥腿的蛮子!
刘洪氏也只敢在心里骂骂了,她护着肿成了猪头的脑袋转身就要跑,谢珝真长手一伸薅住刘洪氏的发髻,在后者的尖叫声里,推着她就往一旁的树上砸过去:“撒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当了个侯夫人可美死你了,设宴排座位都不配到前头去的东西!”
大盛内外命妇均是有朝廷正经封诰的,但作为内宫女眷,已经是皇家人了,天然就比外命妇要高上一层,哪怕刘洪氏作为荆郡侯夫人是一品,但她的位置不止得排在品阶最低的宫妃之后,甚至在外命妇中,刘洪氏也坐不到前排去。
她是郡侯夫人,前头可还有郡公夫人、国公夫人,以及出嫁了的宗室女等
荆郡侯府特殊只特殊在他们有封地罢了,若真论起在京都的地位和权势,其实也就只是个小虾米。
“救命!救命!谢才人要打死人了!”刘洪氏最后只得丢掉她最引以为豪的“世家女”的脸面,大声叫了起来。
等蕙珠匆匆带着一队宫人将两人拦开,刘洪氏双颊已经肿的老高,鬓发散乱狼狈不堪。
而谢珝真只是微微喘着粗气:“来得正好,快将这以下犯上,掌掴宫妃,意图谋害皇嗣的罪妇押起来!”
谋害皇嗣?
刘洪氏张嘴反驳:“分明是谢才人无缘无故殴打臣妇,臣妇何曾敢有谋害皇嗣的心思!臣妇要请皇后娘娘做主!”
静悄悄来到谢珝真身侧的刘小仪闻言忍不住轻轻拉了下谢珝真的袖子。
刘洪氏动手打她这个宫妃的确有错,但谢珝真反手便将刘洪氏打成这副模样,也是不太能说得过去的。
“谢姐姐”她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但对上把控着自己生母生死的刘洪氏,到底心里还是没有底气,刘小仪踮起脚,小声地在谢珝真耳边道,“姐姐帮我这回,我铭记于心了,只是我与荆郡侯府之间到底难割舍开来,只怕这回要辜负姐姐好意。”
谢珝真回头看她一眼,也不顾那边嚎哭着要见皇后的刘洪氏,安慰刘小仪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就更要为你出这一回头了。”
她知道刘小仪在顾虑什么,但谢珝真不能主动地说,她帮刘小仪,一是为了博取这女子的信任与好感,二么,这刘洪氏的嘴脸实在难看,害得她手痒痒。
这般想着,谢珝真愈发温柔:“你若有什么不方便对外人说的顾虑,只管对我说了,我泼皮一个,又怀着皇嗣,不管怎么闹腾,只要别给陛下丢面子,陛下就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刘小仪咬着染血的嘴唇,还是说不出口。
谢珝真眸色一沉,再添上一把火:“她们这些个外命妇难得进宫来,若要收拾她,不会再有比今日更好的时机了,且她人在宫中,身边也只带了一个婢女,就算有心要对宫外做什么,消息也是递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