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娴与谢玉瑶一直保持着不亲近也不疏远的客套,她在苏瑜面前自称‘贱妾’,这令孙娴和周老太太实在猜不出她的真实身份,有怀疑过她是不是王爷府里的妾室,但却未曾听苏瑜提及过分毫。
明德院外响起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院中的所有人皆拎起警惕。周老太太悄悄打量苏瑜,见她神情无异,自顾的饮了一啖茶,虽然知道她的沉稳,这会子亲眼所见,还是被她不符年纪的作派感到难过和心惊。又想着王爷不在,若大的王府全靠她一人撑着,没有些气势,到底震不住人。
冉大将军先令禁军在明德院外等候,自己入来见王妃一派泰然自若,拱手行了一礼,“王妃,得罪了。”
苏瑜只闻其事,连眼睑都未曾抬起,淡淡道:“本妃这明德院也就这么大,大将军若是使人进来搜,估计要站不下,这样吧,你亲自领几个人将这院子里里外外梁上梁下墙墙角角都仔细搜一遍,如何?”
放眼看去,府中女眷皆在此,屋里有的应该就是生病的质子。冉大将军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冉大将军使了十个禁军入来,那些禁军训练有速,除了能藏人的地方,旁的不敢多望半眼,毕竟此乃摄政王府,王爷的人不在,威名却在,谁敢放肆?
看王妃自在的样子,冉大将军就抱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什么北国探子。果然,他带着十个禁军依王妃所言,里里外外,梁上梁下,犄角旮旯,但凡能藏住一个人的地方,他都仔细看过,别说北国探子,就是苍蝇也没一只。
重新站回苏瑜面前,冉大将军再次行了一礼,“万幸,那凶残的北国探子不曾到此院中来。”
苏瑜轻轻嗯了一声,跃过冉大将军肩头望了一眼,“也不知阮副统领搜到哪里了?”
“适才副统领交待他携禁军一路搜过来与末将汇合,想来那北国探子也该现身了。”他搜得慢,按说阮副统领早该搜过来,但明德院外却无半点动点,他面上不显,心里却疑惑起来。
“敢问将军,府里搜过的地方是否都仔细搜过了?”苏瑜双手叠在脸上,慢条斯理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末将奉皇命而来,自是不敢怠慢。”冉大将军应声,却不敢看摄政王妃一眼。
苏瑜螓首点点,“既是如此,那本妃就让管事下去恢复秩序了,毕竟若大的王府没规矩可不成。”
“应该的。”
苏瑜朝莫总管看了一眼,莫总管心领神会,躬身下去了。
阮单一直没出现,冉大将军脸色有些难看。
苏瑜亲手沏了茶,“大将军坐下用杯茶吧,我看阮副统领也是个仔细的人,一时半会儿肯定搜不过来。”
“末将不敢。”“将军无需客气,请。”
冉大将军觉着自己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末将恭敬不如从命,谢王妃赐茶。”
冉大将军吃了杯茶,气氛仍显尴尬,苏瑜闲话家常般与他言道:“这位是我外祖母周老太太,这两位是我表姊妹。”
周老太太年长,点头示意。
孙娴和谢玉瑶则起身纷纷朝冉大将军曲膝施礼。
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装扮,冉大将军不敢盯着久看,拱手回礼便将视线收回。
说起来苏瑜心里还有些忐忑,谢玉瑶的画相在大理寺人手一份,真担心冉大将军认出她来。好像她的印象中,这个冉大将军刚正耿直,性子豪爽,也不逛伎馆好女色。看他适才颇为君子风范的举止,苏瑜渐渐放下心来,可是那个狡猾的副统领阮单她就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