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兄弟对林立的提携,林立心中领了情,也明白这提携是因为方煜。
方煜本性纯良,只是性子使然,耐不住读书。
又因为性格豪爽,结交的朋友甚多,其中不乏有酒肉之徒。
从与林立认识,才几日的时间,便知道读书了。
虽说是兵书,但却是对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东西。
且林立的为人,这些时日做的事情,也被方家大大小小打探得清楚。
换做个人,被人调查,怕是会生出微词,林立却不然。
便是前世,不论是升学还是工作,家庭背景是必须被调查的。
若是在政府里工作,调查得更详细,据说每年的收入存款都要上报。
这个时代,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秀才,忽然经商,发了不大不小的财。
还结交了县令的儿子,换做他是县令,也要调查的。
林立没有多坐,也没有越俎代庖地替方煜求情,只是答应了方煜明早跑步的要求。
照例是从正门被送出来,离开县衙几步再回头,忽然才发觉县衙的大门甚是威风。
自己竟然也有出入古代县衙的时候。
林立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心情里,新奇多一些,还是得意多一些。
方煜送林立离开,就一蹦三跳地跑回去。
“大哥,我昨晚上看了《孙子兵法》的第二章了。”
方晓眉头一挑:“那好,跟我去书房。”
方晓的书房可真是书房,靠墙书架上,满满的全是书。
方晓随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转身坐下,并未翻开书,先道:“背吧。”
方煜立刻道:“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
洋洋洒洒,竟然一口气就将第二篇《作战篇》背诵下来,一字不差。
“大哥,我之前自己看了两遍,可根本就看不下去。
昨个和林兄在他那个书房里,不知怎么的,只读了一遍,就好像都背下来了。”
方煜自己也觉得奇怪。
方晓问道:“林立给你讲了?”
“没啊,就和我说说粮草银钱准备做何用。大哥,你以前也和我讲过书,奇怪了,林兄说的我怎么就能听进去?”
方煜怕是怕方晓,在方晓不板着脸的时候,也愿意与自己的大哥亲近。
方晓也奇怪这点,就问道:“林立是如何与你讲的?”
方煜就拖着把椅子在方晓身边,接过他手里的书打开,“就这样,我们自己都默读了一遍。
我先说起驰车革车的不同,林兄就说没有见过战车,我就解释了几句。
再往下我就抱怨了几句还要管理钱粮,林兄就说‘你以为将军除了打仗什么都不考虑了吗?’”
就将林立说的小兵、小头和将军身负不同责任的话学了一遍。
“然后就说起谈判啊,对,又问我我们和北匈奴会不会开战。
然后再往下看,我就觉得以前不喜欢看的,好像也有点意思,看了,也能懂点。
大概懂得不多,就是表面的意思,可又觉得再读读,可能就能了解还有什么深意。
可惜林兄后来困了。”
方煜的言词里分明就是意犹未尽,似乎还在回味。
方晓这下更吃味了:“林立字都认不全,他说的就比我给你讲得更有道理?比先生讲得更引人入胜?”
方煜眼巴巴地看着方晓道:“大哥,我和你说实话,你可不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