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像一条鱼,浑身都湿漉漉的, 卧室的灯光太亮, 她一直用手背挡着眼睛。
肚子上忽的一烫, 落了什么东西下来,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倒是陆季寒终于不动了,松开她躺在了她身边,从一侧抱住了她,在她耳旁喘着粗气。
俞婉的呼吸不比他轻,但她一动不敢动。
半晌, 她终于受不了了, 紧紧闭着眼睛,小声问他“我身上有什么”好像在往下淌。
陆季寒笑笑,对着她耳朵说出了答案。
俞婉羞红了一张脸。
陆季寒坐起来,帮她清理, 上面帮她盖了被子,秋夜凉, 生病了可不好。
忙完了,陆季寒看看时间,距离电影结束还有十几分钟,他重新躺下去,将俞婉搂到怀里。她乌发如云披散, 脸颊红透,出了一身的香汗, 那娇艳妩媚的风情比他幻想地还要令人迷醉。陆季寒低头,亲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问她“是不是很快活”
俞婉往他肩窝里钻。
陆季寒搂紧了她,发狠似的道“等着,洞房那晚再让你见识爷的厉害。”
俞婉早就知道他是个无赖的人,这会儿他得意了说话就更嚣张了,她没那个厚脸皮跟他争执,索性随他胡言乱语。陆季寒就像第一次打了胜仗的将军,光耍了威风还不行,还必须逮着抓来的小俘虏吹嘘一番,非要她也承认他的能耐。
俞婉不想理会,陆季寒就动手动脚,俞婉实在是怕了,涨红了脸蚊呐似的憋出一句“喜欢”。
陆季寒满意了,恰好时间到了,他起来穿衣,再捡起被他胡乱丢在地上的俞婉的衣裳,一件一件亲手帮她穿上,期间免不得又好好轻薄了几番,弄得俞婉面红耳赤,想打他又没力气,下楼的时候都是陆季寒抱的她,一路将她抱回车上,就这样,坐在汽车后座,俞婉的腿还哆嗦呢。
前面有司机碍眼,知道她脸皮薄,路上陆季寒只握着她手,没有再使坏。
车子开到俞家门前,整条永平巷安静极了。
陆季寒替俞婉拉开车门,俞婉下来时,没站稳,腿一软扑到了他怀里。
陆季寒稳稳地接住她,在她耳边笑“还没动真格的就娇成这样,成亲了怕是三天三夜都下不来床。”
他又说,俞婉忍不住拧在他胸口。
陆季寒吸了口气,仗着车身遮挡回拧了她一下,俞婉咬唇压下惊呼,生气地推他。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她在陆家时,陆季寒对她有多克制收敛,否则他早就把这些赖皮手段用在她身上了。
宋氏来开门了,陆季寒又恢复了正经模样。
已经是深夜,陆季寒没再进去做客,俞婉娘俩进去了,他也上了车。
月色如水,黑色汽车里,陆四爷惬意地靠着椅背,唇角微微上扬,仿佛嘴里含了甜甜的糖
陆季寒很急着娶媳妇,婚期定在了十一月。
自打两人的婚讯传开,南城不知道多少百姓说了多少闲话,各种猜测加起来都能编成好几场戏了。旁人成了谈资,恨不得缩到地缝里求着流言蜚语快点淡下去,人家陆四爷偏不低调,今天开车去接未婚妻回家,明天带着未婚妻去看电影,后天领着两个准小舅子去打球,整个南城日报的名人八卦都快被他承包了。
陆四爷脸皮厚不怕人说,时间一长,百姓们竟然迅速接受了陆四爷要娶曾经的大嫂这件事,好像他再做出什么事来,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至于陆家生意场上的朋友,大家合作目的是为了赚钱,陆季寒娶谁又不影响他的生意,便更不介意这门婚事了。
十一月中旬,陆家大宴宾客,四爷迎亲
这时候的南城还没有特别冷,俞婉早早起来,在喜婆的帮忙下梳头打扮。十七岁的姑娘,虽然嫁过一次了,那脸蛋依然嫩的仿佛能掐出水儿来,黛眉杏眸,雪肤红唇,含羞带喜地往那儿一坐,喜婆都不由地放轻了动作,唯恐笨手笨脚弄疼了这位娇滴滴的四少奶奶。
来道喜的女客们凑在门口围观,看着俞婉那娇美的模样,大家也不意外陆四爷为何非要娶这个离过婚的大嫂了。
吉时到了,新郎来接新娘了,狭窄的永平巷排了长长的汽车长龙,比当初陆子谦迎娶俞婉时气派隆重多了街里的小孩子们围着汽车打量,男女老少爷们七嘴八舌地看热闹,男人们还好,女人们眼里都带着几分羡慕。
喜婆及时替俞婉盖上了红盖头。
很快,俞婉就被扶到了陆季寒面前。
陆季寒今日难得穿了传统的新郎喜服,一身大红衬得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眸,风流倜傥。
俞婉看不见他,却听见客人们争先恐后的夸赞。她试着想象现在的陆季寒,定是笑得喜悦又轻狂。
朝宋氏行完礼,陆季寒抱着俞婉坐进了新郎新娘的汽车。
第一辆车领头,车队浩浩荡荡地从永平巷另一头出发了。
汽车里,陆季寒凑到俞婉身边,伸手要挑她头上的盖头。
俞婉及时抓住他的大爪子,低声提醒他“于礼不合。”要拜完堂进了新房才能挑的。
陆季寒小声抱怨“哪那么多规矩。”
俞婉紧紧抓着他的手,就是不许。
陆季寒没辙,拉着她的小手捏来捏去,无意中往窗外一瞥,惊见铺着青石板的一条胡同口,站着一个穿灰色长衫的故人。陆子谦似乎也看到他了,摘下帽子,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没等陆季寒有所回应,汽车已经开了过去。
陆季寒收回视线,看看身边戴着红盖头的新娘,他什么都没说,只握紧了她的手
车队沿着南城转了大半圈,终于,汽车停在了陆家大宅前。
今日陆家宾客迎门,鞭炮声响,客人们都涌到门外来看一对儿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