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地看看两宫。
“才结婚就忘了老娘,只跟你郎君跑!你不知老娘原本是为了你好吗?”
这一位也是急坏了,“老娘”都出口了。哪里还像个契丹可敦的样子?
她当然不知道,那天和大王在丽花园乱七八糟那么一回以后,她这个女儿,早就死心塌地跟着大王了。看起来是刚刚结婚,但如果从丽花园开始算,那可有好几天了,正是情长意浓的时候呢。
刘太后走过来拉住述律平。
“可敦且休着急。不如去本宫那里休息一回如何?”
反正现在勖儿和真如月,还有潞妃,都去流霜殿照看儿媳了,两宫也就都恢复了和蔼可亲的老面孔,对这位亲家母,当然是又守礼又亲热了。
述律平看看刘太后和曹太妃。
只好讪讪地自找台阶了。
“我女儿去了也好,希望晋国王后能够记住我女儿对她何等关怀!将来能够像你二位,共处一世,倒也是好事一桩。”
当然,找台阶下台的时候,还是没忘记重温一下“王后”、“东君”这种一王两后的格局。而且,正好有刘太后和曹太妃做榜样,这话说的,让两宫没法反驳。
这时候的流霜殿里,早已乱的人仰马翻。在大榻的外面,隔着一扇高高的屏风,王医官就站在屏风后,遥控指挥稳婆。
擦一把汗水,王医官又大声问道:
“看清楚!小王子的脚缩回去了吗?”
稳婆赶紧高声回答。
“还没有呢!”
那时候女人生孩子,都是“站姿生产”。现在的王后,就是站在大榻前,美丽的面容早已被扭曲了,不停地痛苦呻吟,时间太长的,她终于决定认命了。
“不行了,本宫不行了,我必然死在今夜了。”
黄四娘赶紧安慰主人。
“娘娘,没事的,王子已经出来了。”
稳婆的心里更害怕啊。如果真像娘娘所说难产而死,她的罪责可就大了。
“几位阿姐,使劲撑住娘娘的胳肢窝,可千万别让娘娘倒下来啊。”
黄四娘和啭儿、曲儿等用力撑着王后的腋下、腰杆和脊背,王后勉强站着,脸上汗如雨下。
就在这紧要关头,大王他们赶来了。
来的路上,李存勖问了张承业情况。
张承业只好如实说。
“王医官一直守在流霜殿的,今日娘娘腹痛,显见即将临盆。王医官先用了兔脑催生散,没用;过了一个时辰,又用了滑胎散,还是不见动静。老奴有从宫里带出来的催生良药,唤作‘佛手散’的,但凡妇人难产,只需服下后口宣佛号,胎儿即刻露头。”
李存勖急了。
“那你们怎么不给娘娘吃?”
张承业是一脸苦相。
“吃了啊。可是,可是后来,就,就难产了。”
此时已经到了流霜殿了,潞妃连忙进殿,而大王却被张承业死死拉住,不让他进入殿内。
毕竟是产房吧,人家都有忌讳,李存勖虽然着急,也只好站在殿门口干着急。忽然想起刚才述律平的话,虽然不好听,其实也是实话。
王后生孩子,大王来了,还真是干着急。
听到大王到了,王医官连忙跑出殿来接驾。
李存勖连忙问:“如何?”
王医官心里也很着急,脸上尽量保持平静。
“禀告大王,情形不大好,如今胎儿虽然出来了,却是难产,先出来的是脚。”
李存勖很是意外:“啊?怎会是脚先出来?”
王医官唯有苦笑。
大王啊,要是头先出来,那不就是顺产了吗?
“请大王明示,万一那个的话,是保娘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