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当然记得那狐媚子的样貌，当时心里还吃了一口醋呢。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只是随口贬她一句。

“是啊，有一面之缘。听说后来，刘守光为了这女人，还把他阿耶也囚禁起来了。”

其实刘守光更主要的动机，是想夺取幽州节帅之位。叫王后这么一说，倒是显得刘仁恭父子失和，全是因为荣散散了。

李存勖也懒得替这些人分辩。随口又问了一句。

“九娘怎么忽然说起荣夫人来？”

王后笑着指指潞妃。

李存勖兀自不解。

“潞妃？怎么了？”

侯都都当然猜得出王后必然没有好话，但却不知王后要怎么说。而且大王和王后聊天，自己也难以插嘴。

王后还在笑。

“大王装糊涂吗？朱大王从朱瑾那里抢了荣夫人，刘仁恭从罗隐那里抢了荣夫人，刘守光更从他阿耶那抢来荣夫人，咱们李大王也抢了符夫人，你们这些做大王的，怎么都喜欢抢别人的娘子？”

侯都都其实非常忌讳说起自己被俘之事，但是一者王后说的是事实，竟然无从辩驳。二者王后也没跟自己说话，只能干着急却插不上话。

不过娘娘这话，矛头主要还是指向大王。且听大王如何反驳吧。

李存勖当然没有被难倒。

“九娘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后暗自好笑。还跟本宫来什么其一、其二？好，倒是要听听。

“还请大王明示。”

李存勖马上回答：“朱贼夺取荣夫人，乃是逞其淫威。刘氏父子丧尽纲常，更不足道。”

这两句话，王后也无法反驳。

“他几个强梁横暴，自然不可与大王相比。只是臣妾好奇，不知大王又是为何效尤？”

李存勖侃侃而谈。开玩笑，孤的大王形象，怎么能如此容易毁坏？

“当其时也，孤必须解潞州之围，而夹寨巍巍然不能破！何以解之？唯有潞妃深谙夹寨秘密，故孤须得借重于她！所以孤毅然决定将她宠幸，以安其心、以坚其意、以固其志。结果侯氏感恩，不但助孤攻破夹寨，还将郭崇韬说降。这就足见孤用人，恰到火候！”

说到这里，李存勖竟然伸手把潞妃搂了过来，亲了一口。

王后心里啐了一口：大堂广众，也不害臊。

忽然心里又觉得，也不知被大王当中亲上一口，是羞怒还是开心？看那潞妃，分明颇为激动甚至骄傲。是啊，在这梨园，甚至整个王府，不都是大王的天下吗？只要不是当众那个，被大王搂抱亲吻，还……

摇摇头，使劲把这种思想给赶出去。

自己本来想给潞妃一个当众难堪，没想到大王竟然如此包庇她。

李存勖的演讲还没结束呢。

“所以，孤纳侯氏，乃是为了解救潞州军民倒悬之苦，为了先王基业而战，实际上也是为了给先皇昭宗而战，为了……”

李存勖斟酌用词，没有再说下去。

王后忍着笑问他。

“大王还为了什么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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