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与公主各做一朋,也可以。只是李郎君如何处置?”
李九娘显然早有预案:
“朱大郎是主朋,我与李郎君做客朋,如何?”
朱友裕对分朋没什么意见,他今天只想夺取那匹菊花豹。
“悉听尊便,在下便与两位相争。只是先问问李郎君,适才说好的赏格,还算不算?”
这是逼着李存勖认账了。但李存勖看看昭宗和李九娘,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适才周将军也问过你了,若小可侥幸,又当如何?”
朱友裕哈哈大笑,梁王府的随从也笑的东倒西歪。朱友裕含笑说道
“你若赢了,公主的册封礼上,在下情愿去做个司赞,引导公主与你赞拜!”
要知道此时朱友裕身为落雁都指挥使,已经是从四品的官员,而尚仪局的司赞虽有二员,却都是正六品的小官。他这赌注,等于是自贬身价,更重要的,是将自己贬为册封礼的一个随员,这就意味着,他对九公主再也没有染指之意。
果然李存勖听了这个赏格,马上心宽气爽,两眼放光追问:
“此话当真?不可反悔。”
李九娘却脸一红,有些挂不住了。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自己极为看重的册封礼,现在却被人家当成了赏格,她马上说道:
“李亚子,你莫不是痴呆?我与他朱家毫无瓜葛,怎会听他主宰?何况皇家婚嫁,自有官家做主,宗正寺筹划,礼会院施行。怎会轮到他指手画脚?”
朱友裕听公主辩驳,倒是起了好胜之心,他冷冷一笑,一骑马来到讲武榭,翻鞍下马,朝着昭宗下拜:
“官家圣明,微臣斗胆,想做这个司赞,不知官家是否恩准?”
难不成在大唐,还有朱家父子不能指手画脚的事?公主真敢说,我却要官家来驳她面子。
昭宗看着朱李两家斗得不可开交,心里得意不已,脸上却微笑责怪:
“快快开球,朕等待这许久,偏你等如此罗唣。”
朱友裕当然不肯罢休:
“官家,只是最后一事,约定赏格,臣等即刻开球。”
李九娘也策马过来,昭宗看看她。
李九娘下马说道:“父皇,女儿终身大事,怎可在马球场上亵渎?”
朱友裕却是引经据典,力证马球的神圣重大。
“圣人在上,想马球乃是我大唐之国球,先皇帝僖宗之时,便有过击球赌三川之盛事,至今传为佳话,官家必然记忆犹新。陈公自然非微臣可与之相比,但也恳请官家,若李存勖赢了,许微臣做个司赞。”
昭宗只好点点头:
“田令孜、陈敬瑄兄弟新殁,其发迹故事,朕岂有不知。哦,李存勖输了呢?”
朱友裕笑着指指李存勖的坐骑。
朱友裕:“微臣便赢了他的马。这等骏马,如何能由凡夫俗子所乘坐?”
昭宗打量一下天马,点头说道:
“这马果然雄壮。莫非也是大宛所贡?”
朱友裕抓住机会,好像训斥一样说道:“李亚子,天子问话,如实道来!否则便是欺君大罪,合诛三族。”
这时众人目光都集中在李存勖身上。梁王府一干人更是等着李存勖承认这马本来就是梁王的。若他承认了,那么甚至不用比赛,朱友裕就可以牵走菊花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