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陈凌这俩月骑摩托车小猎,那都是在土地干燥的时候进行的。
加上今年早春天旱,比较顺利。
后来下过下雨之后,就没法再骑摩托车下地了。
因为土地太过湿润,摩托车开进农田,轮胎会带出大块的泥土,堵在轮胎与挡泥板之间,是摩托车变得沉重,无法前行。
山地摩托车就没事了,不仅轮胎要宽,减震也好,而且挡泥板设置的极高,在摩托车轮胎上高高悬挂着,不受湿软土地的妨碍。
下点小雨,或者天气潮湿的时候,照样能下地打猎去。
陈凌微微一笑:“这个我知道,就是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家里买了匹马,用不到买啥山地车了。”
山猫闻言吃了一惊,更羡慕了:“好家伙,你这在乡下就是自由啊,广阔天地,想怎么玩怎么玩。”
还能养马,在市里养了马都跑不开。
两人骑着摩托车在林场的小道缓缓穿行,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摩托车的灯光寻找猎物,给狗策应。
在黑娃两狗的带领下,山猫这些狗表现相当不错。
要是陈凌能在市里待上一周时间,说不定黑娃两狗真能给山猫带出来一条优秀的头狗。
可惜,他是待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两人这边说着话,刚捡了几只猎物挂在摩托车上,忽然见到远处的林场亮着几盏强光灯,炽白的强光来回晃着扫过树林,不禁有些瘆人之感,群狗这时也开始冲那个方向吠叫起来,狂奔过去。
“什么情况?有大车坏在那儿了?”陈凌奇怪道。
这种地方的公路上,紧靠着市郊的县城,车匪路霸可多啊。
山猫摇头:“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县城那边春冬两季放狗逮兔子的也不少。”
说着,看向陈凌:“走,过去看看就知道啥情况了,咱们带的狗多,有事也不怕。”
“走,过去瞧瞧。”
两人一拧油门,带着狗群杀了过去。
结果靠近之后,只见前方的林场边缘,一片极为空旷的田野上,是高低起伏的麦田。
麦田之中,停了许多摩托车,大小汽车,有一帮人成群在闹哄哄的说着什么。
林场边缘还竖着两个高高的竹竿,挂着两个大探照灯,强光从两个方向把田野照得明晃晃的。
借着这强光,陈凌两人赫然看到这些人的身旁都跟着一条条狗,且这群狗已经朝着黑娃它们汪汪大叫起来。
一见此景,山猫就笑了:“昨天你刚说过斗狗那事,这不就碰上了?这就是来斗狗的,不过晚上的斗狗,一般不咬架,大多是让狗赛跑来赌钱的。”
陈凌看了一眼场地,心生疑惑:“为啥晚上来赌狗?”
“嗨,这还能为啥,白天都有事情做,晚上才有闲工夫呗,跟赌钱是一样的,晚上能喊出来的人也多,攒局也能攒得大一点,这样赢钱才够爽利。”
山猫说着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当然了,晚上也更有气氛啊,放狗好玩。”
陈凌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倒也是。”
他们带着狗群渐渐接近,由于狗多势众,对面的狗由于势头被压,叫得越发急切,隐隐有被逼退的意思。
于是就有人就不高兴地骂骂咧咧起来,觉得是来砸场子的。
也有人惊呼:“卧槽,这俩伙计谁喊来的,一下子带这么多狗,有点硬气啊。”
“这踏马不是钟林吗?郊区开狗厂养猎狗那个。”
山猫养的是猎狗,虽和斗狗不是一个圈子,但手里好狗多,山猫的朋友也能搞到好狗,所以斗狗圈子也有很多认识他的。
只是山猫向来舍不得卖狗,有来往也不是很熟。
“那就是晚上出来打猎的?现在这些年轻人玩这么大的吗,带这么多狗打猎?”
斗狗圈子的人,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人为主,一般看不起小年轻玩猎狗。
毕竟打猎不能发家致富,哪有赌狗来的刺激。
而玩猎狗的舍不得让狗上斗场,觉得斗狗的人是魔怔赌徒,不是正路。
总之,两帮人很多情况下属于暗戳戳的互相鄙视了。
“不过这两个带的狗不赖啊,看那细狗、那狼狗、还有那个不知道啥狗,那么大的块头,要不是没鬃毛,这大脑袋都像藏獒了,拉去斗场肯定大杀四方。”
“是啊,这是坎高吧?”
“不是坎高,坎高不是竖耳朵,他娘的,这狗看着比坎高还壮实。”
一群人注意到领头的黑娃三狗了,但小金和二黑的体型太不起眼,这些斗狗成性的人看不出玄机来的,只盯着高大威猛的黑娃看了。
这时陈凌两人在道旁停下摩托车,有人就上前来问山猫:“小林哥,你这从哪儿弄的头狗,好威猛啊。”
“不是我的狗,是我兄弟养的猎狗,虎头黄。”
“虎头黄?这踏马是虎头黄?糊弄谁呢,虎头黄能长这么大?”
一帮人对着黑娃指指点点,黑娃三狗身后的狗群则是冲着对面的那些狗蠢蠢欲动,要不是黑娃三狗未动,它们估计已经按捺不住冲上去了。
这时又有两辆车开过来,其中一人刚一下车便高兴的大呼:“好家伙,今晚带的狗好多啊,玩得肯定过瘾。”
另一人没带狗,紧紧跟在前者身旁,也是振奋道:“我上半个月连赢五把,眼看这马上要入三月了,我再赢一把就是六六大顺,可得给这一年开个好头啊。”
“拉倒吧,赌狗哪有连胜的,你连赢五把了,我在跟着你下注太危险,今天我用自己的狗来跑。”
两人一高一矮,并行而来。
来到跟前的时候,才知道是两拨人,这么多狗是猎狗来的,不是斗狗。
那矮个子仔细一瞧那狗,再瞧摩托车旁的两人,顿时一个愣怔,瞪着眼睛叫道:“嚯,富贵兄弟,真巧啊在这儿遇见你了,你啥时候来市里的?”
陈凌打眼一瞧,是余邦金:“哦?老余啊,你又来斗狗吗?”
“没没没,还是来赌的,上半个月连赢五把,我想再赢一把,在这个月凑个圆满,嘿嘿。”
余邦金生怕陈凌误会,赶紧解释道。
然后跟同伴以及这些斗狗圈子的人介绍起陈凌来。
陈凌不大想和这些人多掺和,山猫也是不愿多待,要不是今天带的狗多,他们当观众看一场赌狗比赛完全没问题,就是带的狗多,加上这帮斗狗圈子的人对狗指指点点的,顿时就没心情了。
当即就准备要走。
这时有位高大的中年人腆着将军肚便说了:“喂,别走啊,老余把你的狗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既然那么厉害,带过来一起耍耍呗?”
陈凌知道这个中年人有点没事找事的意思,刚才就是他在骂骂咧咧,觉得他和山猫带的狗多,气势上把他们的狗压住了,影响他们的狗发挥。
不过陈凌还没说啥,余邦金见他脸色不好,就急忙说:“老杜啊,富贵兄弟的狗是厉害不假,不过人家养狗是打猎的,不是拿出来斗狗的。”
那老杜轻轻一笑:“看你说的,你都说他这狗能打狼能打野猪了,既然那么厉害,还怕和咱们斗狗吗?别是吹出来的,老余你也信。”
这话一说出口,山猫就不乐意了,陈凌是他带来的,哪能让陈凌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刁难,就语气不善道:“信不信跟你有毛关系么?说了不是一个圈子,你踏马是听不懂人话是吧?想斗狗自己跟狗斗去,没人拦着你。”
“嘿。”
“我靠。”
“小子你挺狂啊,一听斗狗就炸毛,狗是你亲爹吗。”
那老杜挠了挠脸颊,走了过来,他一走过来,身后几个富态的中年汉子也纷纷上前。
“怎么?仗着人多想打架?”陈凌一看这情况,眉头一挑,从摩托车上走了下来。
黑娃身后的群狗也齐齐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