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一辆宽大的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上,官道两旁是两排结满杏果的杏树。
车厢内皇甫义倚靠在软榻旁已累极了,磕着眼,一下一下的晃着脑袋。
软榻上的人儿嘴里轻声喊着:“水!水……”
吴原依眼睛已缓缓睁开,脸色苍白,唇间毫无血色。整个人疲惫不堪,使不出半点力气。
他的手下意识撑着榻沿,想要起身,这一番动静立刻惊醒了一旁的皇甫义。
他睁着充着血丝的双眼,以最快的速度从睡梦中恢复正常。
“原依,别动!”皇甫义因为刚刚醒来嗓音中还带着一丝沙哑。
吴原依微微一愣,皇甫义已顺势上前将他扶起。并贴心的在他身后垫了一个软垫。
纵然如此小心翼翼,吴原依的眼前还是一片发晕,他喉咙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原依,想喝水?”皇甫义急忙问道。
吴原依望着他缓缓点头,不知皇甫义是否会给他水喝?
皇甫义立即为他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看来吴原依真是渴坏了,他喝的又急又快,三两下一杯水便喝光了。
皇甫义又为他倒了一杯,吴原依依旧不够。直到喝了三四杯下去,才不要了。
“这是要去哪?”恢复了意识,吴原依问的有些着急。
皇甫义道:“去天门!”
吴原依急道:“不,我要去北辽……我……”
话未尽,他的伤口扯出一股牵引,痛的他只倒抽了口气。
皇甫义急忙将他按住,安抚起来:“我天门总部在北部,离北辽也是比较近的。”
他这样一说,吴原依果然没那么激动,反倒安静了下来。
“你为何?要带我去天门?”吴原依推开他,冷冷问道。
皇甫义收回双手,心中有些发闷。但吴原依问起他便答道:“自然是,像十六年前一样。”
“你?执念竟如此之深?”吴原依倒吸一口凉气,可叹自己又落入他的手中。
“那你现在应该后悔,那时又折返回来解开了我的穴道了吧。”皇甫义眉毛一挑,看不出情绪。
“为何要回来?”皇甫义又问。
其实皇甫义的心里迫切的想知道,但是他却极力表现的很冷漠。
吴原依却没有回答他。
“你若不回来,我可能也就被老虎吃了。你也不会再次落入我的手中?”皇甫义又眯起眼,凑近吴原依,他直勾勾的盯着吴原依,不放过他眼里的任何一个表情。
吴原依被盯的有些发毛,他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再看皇甫义。
皇甫义执念已深,他一定要知道。他强行将吴原依的脸又掰了回来,捏住他的下额,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他的呼吸已喷洒在吴原依的脸上,却难以掩饰他目中的急迫:“为何要回来?”
吴原依此刻无力反抗他,直到下巴被他捏的生疼,他才道:“你毕竟是姑妈的孩子……”
皇甫义捏住吴原依的手一松,内心仿佛有一柔软处被狠狠戳中。
他还当自己是亲人?皇甫义心中一阵欣喜。
“你身体受了极重的内伤,要好好调理。天门里各类草药齐全,你会好得更快。”明显皇甫义的声音也轻快了许多,紧锁的眉头也悄悄舒展开来。
“……”
“不要想着逃走,要不然我也不介意像十六年前一样绑着你。”
吴原依抬眼望着皇甫义,抿着嘴不说话。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阿常对他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