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倾大师没有收,温柔地望着楚月:“它已是你的了,不论结果如何,它都归你。”
楚月紧咬着下嘴唇,收下神农卷,再次作揖弓腰:“晚辈,告辞,还望能与长辈有再见之日,再约之时。”
“既知九死一生,凶险难测,为何还要偏向虎山行?”怀倾大师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楚月眼眶泛红,扯唇一笑,怅然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话音才落,便见楚月拉紧缰绳,翻身上马,再凌空一作揖以示尊敬,纵马扬鞭回北境。
四匹骏马,驰骋于天地之间,有着年少的放诞、不羁、热血和信仰情怀。
怀倾大师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地滚动着佛珠,嘴里默念了几句祈祷的佛经。
而后,她远远望着湖对面的景致,低声喃喃:“这孩子……适才称呼贫尼为长辈……”
……
北境城。
楚月四人,骑马掠过城门,重回驿站之中,停在后院偏房。
“今日是冷师妹的新婚之日,我没让他们知晓大哥的事情,大哥就安置在这里面,已经……奄奄一息了。”
萧离低着头说,不敢走进屋内,去看一看大哥。
说起来,她儿时的刀法,都是大哥所教。
虽然兄长不苟言笑,也很严厉,但每回外出,都只给她带礼物。
楚月推开门走进去,便看到萧家长子萧白躺在床榻之上,口鼻里不断地溢出血来。
哪还有在长安所见的风华正茂。
当楚月进入他的视野,他激动的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
楚月坐在床沿,将其扶起,神农之力立即释放了出去,想去治愈萧白。
但神农之力进入了萧白的身体,楚月心下方才大惊!
萧白断裂四根肋骨,脏腑俱有损伤,尤其是心脉,受损特别的严重。
楚月不敢想象,萧白是如何从战火之地逃出,又如何一路北行,在短时间里横跨千里来到北境城的!
“吾……国……”
萧白一面说话,一面吐着大口粘稠的血。
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
爬满血丝的眼珠子,仿佛都要爆裂掉!
“……危……矣……”
最后一个字说完,萧白瞪着眼珠,大口吐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楚月的手,而后垂下了手臂,耷在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