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靖南伯府琼枝院的小厨房内,下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哪怕夫人一如既往的胃口不好,但该准备的早膳,还是要保质保量地准备好。
院子的一角,一个身穿锦袍的九岁男童正在吃力地用嘴吹着炉子,没多一会儿,就被黑烟熏得眼泪直流。
在他身边,厨房的赖婆子,正拿着一根鞭子站着,不耐烦地道:
“二少爷这般磨蹭,夫人何时才能吃上早饭?你故意消极怠工是不是?”
说着,手中的鞭子便抽在了男童的背上。
裴轩被打得大叫一声,眼中满是恨意。
两天前,他连书院放授衣假前的考试都没来得及参加,就被叫回来给张氏侍疾。
他原本还以为张氏真的病了,立刻毫不犹豫地放下书院的课业,请了假回来尽孝心。
完全没想到,刚回来奉茶的时候,就被张氏发难。
明明是她故意没接好茶杯,让茶杯落在地上摔碎,溅了他一身的茶水,却倒打一耙说是他故意要拿茶水烫她,让他跪到屋外去思过。
秋日的太阳很烈,他被人押着跪在正房外。
屋外那些丫鬟婆子,纷纷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他,还有人明目张胆地露出嘲笑之意。
他足足被罚跪了一个时辰,腿都要跪断了,才被允许起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等待他的却是残羹剩菜。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见下人竟敢如此怠慢自己,自然是大发雷霆,直接把那些东西全砸了。
还没等他去厨房找那些怠慢他的下人算账,主院又来人了。
是张氏身边的大丫鬟青柳,说是传夫人的话,给他扣了个“平日太过养尊处优,不知一米一饭来之不易”的帽子,让他每天早上和小厨房的人一起起床,为夫人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