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卫所之所以战力羸弱,基层军官的盘剥压榨也是一大因素。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谁的亲戚谁的儿子。
得罪一大片人也是必然的。
可观主既然要求了,他就不得不做。
况且,元乃也不能一直依靠观主来抵御倭寇,把那一支军队好好训练起来也势在必行。
郑百战心中暗自叹息,面上却恭敬地道:
“观主放心,就算是为了元乃,某也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淞沪守军训出个模样来!”
“好。”陈青竹满意地抚掌,
“接下来本座会闭关一段时日,明年四月,将亲临淞沪验看。到时候,若训得好,本座定会好好嘉奖你们父子二人!”
更多的,她一律没有承诺和给予。
毕竟,太容易得到的奖励就没那么珍贵。
他们才刚上她这条船,自然要多砸些东西进来,方才不会随意下船。
“是!”
郑百战郑重应诺。
父子二人告辞离开,一起上了马车。
郑元乃见父亲面容凝重,有些不解:
“爹,观主都答应帮我兜底了,您怎么还愁眉不展?”
郑百战看儿子一脸傻乐,暗自叹气:
“你还年轻,哪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郑元乃却道:
“爹,您与观主说的话我听明白了,就是我们家要像秦家一样追随观主嘛,这也没什么不好。”
“观主一片仁心,按照她的命令做事,不违背良心,我心里反而挺踏实的。”
郑百战不由一怔。
他只想到了整顿卫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却忘了,这对那些卫所兵与他们的家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救赎。
他也是底层士兵出身,被定国公赏识提拔才有今日的地位。
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他吃不饱穿不暖,时常被上官拳打脚踢,当做牛马使唤,每月的军饷能落到手里的更是十不存一。
那时候他就立志要出人头地。
也曾幻想若自己成了将领,定不会如同那些长官一般将士兵当做家奴盘剥压榨,他定会让手下的兵都过上好日子。
然而,和光同尘,不做异类,一切都要随大流才能走得更远。
曾几何时,他竟只记得这些为官准则,却忘了一开始的初心了。
正这般想着,又听郑元乃道:
“而且,爹您根本没见识过观主有多强大……”
说着眉飞色舞地讲了那晚他追随观主去阳丰镇杀倭寇时的具体情形。
然后一脸与有荣焉地问:
“如今您还觉得追随观主不是好事吗?”
郑百战都快听傻了,这要不是儿子亲口所说,他都觉得是在听人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