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抵达主院的时候,黎尚书也在主院的正堂里坐着。
他虽然头上已经有几缕银丝,面容却看着十分精神,鹰钩鼻,锐利的眼睛,一看就是个严酷之人。
此时他沉着脸坐在上首,在府中说一不二的黎老夫人,与深受黎老夫人宠爱的黎大老爷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究其原因,还得从两刻前说起。
昨夜黎尚书在外应酬得晚,又喝多了酒,头疼得很,便在一个擅长推拿的小妾房里歇下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身为兵部头把交椅,又天高皇帝远,他自然是不必每日都按时去点卯的,身体不适他便索性在家歇着。
用了醒酒汤好受了些,便想到了自家生病的嫡长孙,于是就来夫人院中过问此事。
谁知道,竟是听她与长子说起,有个叫慈航观的道观医术高明,能治好孙子的病,但那道观的人架子大得很,竟敢拒绝他们尚书府,他们天还没亮就已经派黎大打上门去绑人了。
“如今只怕都快回来了!到时候定能治好桂哥儿的病!”黎老夫人喜气洋洋地道。
黎尚书越听越不对劲,手中的茶都没心情喝了:
“你们说的是城东的慈航观?”
“没错。那不识抬举的道观就是在城东!”
黎大老爷肯定地点头。
下一瞬间,黎尚书手中的茶杯便嘭地一声砸到了他身前:
“糊涂东西!”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黎老夫人战战兢兢地问。
黎尚书的怒火立刻就转移到了她身上,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枉你还时常在外头与人交际,竟是一点脑子都没带着去!那慈航观,你竟是没觉得耳熟?”
经他这一提,黎老夫人赶紧回想,然后道:
“好像是有点耳熟。”
但在哪里听过,她实在记不得了。